徐鶴為淑妃診治,隨後捋著銀長須徐徐搖頭:“淑妃娘娘這脈相虛滑,時隱時現,腹中龍裔怕是難保啊!”
新帝急得雙目充血,大聲叱責:“庸醫,庸醫,朕派你們來是幹嘛的!若是保不住淑妃腹中龍裔,朕一定要你的腦袋!”
聞言,許鶴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顫顫抖抖地說:“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不過微臣確實有一個鋌而走險的法子,就是此法凶險,不過療效其佳!定然可保娘娘腹中龍裔!”
皇後站在新帝的身後,她的麵上掛著溫婉賢良的笑容,聞言,連忙溫言解勸:“皇上切勿急躁,且聽徐大夫將話講完。淑妃妹妹也不必著急,這位徐大夫醫術高超,一定可以保住妹妹腹中龍裔。”
“什麼方法,快說!”新帝抱著淑妃,麵露猙獰。
“回皇上,要想保住淑妃娘娘腹中的龍裔,需要找一位同樣身懷六甲的女子,讓其每日放一樽血,隨後加以紫菀、柴胡、雄黃、益母草等草藥,用中火熬煮,直至其凝練成膏狀,一日三次,一次一湯匙,連服數月,直至生產,娘娘腹中龍裔一定會健康聰穎、體質健壯。”
新帝皺著眉頭,半信半疑:“你這法子真有效?”
徐鶴匍匐在地,大聲高呼:“皇上,微臣可以項上人頭擔保,此法效果極佳,此法乃是微臣家傳的保胎靈藥,概不外傳,因此一般的臨床醫書上並未記載,實乃祖父一生行醫後的心血結晶啊!”
“好!那朕就姑且信你一回!來人啊,立刻去宮裏宮外為淑妃娘娘尋找身懷六甲的女子,放其血為淑妃娘娘保胎!”新帝一聲令下,侍衛們聞聲而動。
皇後笑意盈盈地開口:“皇上,要說身懷六甲的女子,臣妾這裏正有一個絕佳的人選,蘭陵王府的綠夫人數月前不是剛剛懷有身孕嗎?綠夫人乃是臣妾的庶妹,她聰明伶俐,玉質仙姿,若是用了她的血,相信淑妃妹妹的孩子一定是冰雪可愛、聰明美麗。”
淑妃也立刻附和:“皇上,這人還是知根知底的好。綠夫人乃是皇後娘娘的庶妹,是皇後娘娘親眼看著長大的,相信對其人品性格非常了解。自從孕後,臣妾的確有些草木皆兵,可若是腹中龍子有個三長兩短,臣妾決計活不得了!”說完,捂著帕子抽抽涕涕地哭了起來。
新帝有些遲疑:“可是…據朕所知蘭陵王對綠夫人寵愛非常,若是朕動了他的寵妾,他手中握有重權,怕朝中幹戈不寧啊!”
“皇上這樣想就錯了!趁此機會剛好可以探探蘭陵王的忠心。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您才是整個東鏡國的王者,決不允許有人企圖覬覦您的皇位!”皇後這四兩撥千斤的一番言辭,霎時堅定了新帝的決心,立刻向蘭陵府下了聖旨。
新帝與眾人離開後,淑妃立刻從榻上下來向皇後磕頭拜謝:“謝皇後娘娘為臣妾一番苦心籌謀!皇後的大恩大德臣妾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皇後連忙上前將淑妃扶起來,溫柔地笑道:“等淑妃為皇上誕下皇子再謝不遲。本宮已派人打聽過了,此法百發百中,生下來的一定是一位皇子!”
淑妃的眼中射出期待與喜悅的光芒:“如若真能為皇上誕下的是一位皇子,臣妾此生無憾。”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然而,隱逝在眸光後的是深沉的陰暗算計。
蘭陵府。
傍晚,赫連璟正陪著綠蕪在廊下休息。此時,秋高氣爽,晚來風急、雁過留聲,兩人抬頭欣賞夕陽晚霞綺麗絢爛的色彩。
赫連璟幫她攏了攏肩頭的散發,又重新係了一遍披風的帶子,眸光間盡是柔情:“晚來風急,你懷有身孕,要多注意休息,且不可過於勞累,導致氣虛血凝。”
綠蕪將頭依靠在他的胸膛中,說:“天氣晚來秋,想到阿姐的所作所為,我還是覺得渾身發抖。阿璟,我與她即使不是一母所出,也算是血緣之親,沒想到她竟然可以冷血至此!”
赫連璟攥住她的手,隻感覺她的手冰冷,他歎息一聲,悠悠道:“皇後心狠手辣。卻又聰明絕頂。可惜卻一腔癡心錯負,她隻是不甘自己得不到、不堪你所得到的,歸根結底,她還是嫉妒你,嫉妒你我可以真心相愛。她雖坐擁高位,卻也免不得高宮寂寥。”
綠蕪點點頭:“你說得沒錯。阿姐從小就不喜歡我,凡是我喜歡的、我想要的,她統統都要奪走,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