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奇鬼和奇淼就急了眼了,他們今兒是趁著奇書子去遠島采藥才跑過來的,一旦他回來發現這事他們會比下地獄更慘的!
奇鬼倒豆子一樣哭著全說了“你在島上一共待了五日,你昏迷的那三日裏不但他眼睛都沒闔一下,連帶著我都跟他一起守了你三天都沒敢吃喝拉撒。你師叔比我更慘,他所有私藏的寶貝藥材全被你師傅翻出來逼著他做藥給你療傷不說,還要守著你隨時觀察你的情況,好慘的啊!”
奇淼哭著補充道,“你醒了我們也高興,可是我們才輕鬆了一會後就看見你師傅陰著一張臉出來了,他瘋了一樣單手劈了島上數塊大石後一通發泄後不是拉著你師伯陪他下棋,就是拉著我陪他煎藥。這兩日你吃的菜肴都是你師傅做的,他自己粒米未沾不說還不準我們吃喝。師叔求你跟他低個頭吧,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會拉著我們跟他同歸於盡的嗚嗚嗚。”
西門漣望著奇鬼、奇淼憔悴得像老了十歲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之所以跟師傅鬧,是因為她太清楚師傅對她的縱容,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她生氣。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師傅舍不得傷害她,卻會糟蹋自己的身體。
想到師傅的好,她紅了眼眶,“師伯師叔,你們別哭了,我會跟師傅賠罪的。”
“真的?”
“真的?”
兩個老頭兒齊蹦而起,得到西門漣肯定的回答後抱頭痛哭,最後如蒙大赦一樣跑了出去。
西門漣強撐著走出門,到船停泊的岸邊等奇書子的歸來。
黃昏後日將落時奇書子才搖著船槳歸來,他一眼看到等在那的削瘦身影,先是一怔,隨即目光就冷了下去,即使將船停在了港灣,從她身邊走過也沒有朝她多看一眼。
衣角,卻在此時一緊,他腳步一頓身體僵在原地。
“師傅。”西門漣鬆開手在他身後跪下,“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不該為了別人對你發脾氣,對不起。可是師傅,沒有他的舍身相護我現在已經是石下亡魂,他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多重要?”他那口氣酸得,就跟喝了幾缸醋一樣。
“比師傅在我心底的程度,要差許多。”深諳他性格的西門漣立即借坡下驢。
奇書子心裏有些小滿意,但是一想到她一醒來態度那樣差,剛彎起的唇角又平了下去,“為師在你心裏才是最不重要的那個吧!不然為了一個不相幹的臭小子,你會跟為師翻臉?哼哼。”
“師傅,對不起……”
奇書子聽得那軟軟的聲調,一回頭就看見自家寶貝徒弟跪在地上睜著一雙淚眼望著自己,心裏哪怕先前裝著一座熊熊燃燒的火焰山,這會兒火也滅得連點火星子都不剩了。
“起來吧!”他聲音聽起來冷冷的,手卻緊緊地攥著籃子,就怕自己手癢忍不住去扶她。
“謝謝師傅。”西門漣裝作沒看見他的動作,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一聲,唇角笑渦深深,“師傅,我好餓,好想吃你燒的脆皮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