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兒,當為國生,何懼死!”
一聲聲雄壯的聲音相喝,他們更悍然與敵相殺,如他們所說一般毫不畏死。
“歹竹群裏,偶爾也有那麼幾根好筍。”凝望下方已久的君少揚唇角微勾,看著少年的目光收回,望向西門漣,後者也回他一個淺淺的笑靨。
“後邊等我。”西門漣道一聲後,飛身而下,與此同時君少揚運內力於掌心,在她落下的前一刻以淩厲的掌風震開打得不可開交的眾人。
“末將席淮,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攻城的將士領頭的席淮一見西門漣,忙扯下蒙麵的布,從地上爬起行禮,燦爛的笑顏在想起目前的處境後頓時多了幾分尷尬之色。
他身後一幹人等也紛紛行禮,不敢怠慢了。
倒是那一幫不明所以的士卒們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不輕,裏邊有消息靈通些的士卒遲疑的嘀咕:“席……席淮……席參將?那……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
一幹士卒們無不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了。
西門漣深沉的眸子朝席淮等人看一眼,雖然他們訓練的時候老拖後腿,但是連眼前的這幫人都拿不下簡直太丟人,看來她的訓練量得再加大才行。留了心思後,她冷聲道:“爾等平身。”
席淮一幹人等無不頭皮發麻,謝恩後皆低下頭,一聲都不敢吭。
西門漣轉過身來,麵對那領頭反擊的少年:“你,不錯。叫什麼名字?”
“虎子。”少年還沒想好,嘴卻是快一步先答道,頓時一陣懊惱。
“回去休整,明日辰時城主府側廳覲見,對你們,本宮另有安排。”西門漣說完轉過身來,冷聲對席淮等人道:“該收拾的收拾掉,否則本宮讓野狗為你們收屍!”
“末將遵令!”席淮等一幹人哭喪個臉,莫不夾緊了臀,腿都緊張到快抽筋。
西門漣足尖一點,飛身而起直朝君少揚的方向掠去,兩道身影如暗夜流光,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好一會兒後,席淮確定西門漣不會再回來時,心有餘悸的走到虎子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小兄弟,你這次真的是鹹魚大翻身,鴻運當頭了,不過……也要做好置死地而後生的準備。”完全是經驗之談啊。
虎子還是剛才傻不隆冬的樣:“所以這一次攻城,是皇後娘娘的主意?”
“洪五那廝無惡不作,皇後娘娘就設計了這裏應外合攻城的計謀。”席淮一臉嘚瑟:“皇後娘娘不愧是女中豪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號稱固若金湯的城主府。”
虎子想到剛才辛苦奮戰的事,憤然甩開席淮的手:“隻為一己私利,就這般折騰,我等人性命是如螻蟻,但也不是能任人這般糟蹋的!”
“糟蹋?”席淮臉上笑容一斂:“洪五占城自封為城主,無惡不作,手下一幹走狗仗勢欺人,將好好的一座富庶之城弄得民不聊生。皇後娘娘高瞻遠矚,一是要為城民除了這害、二是要訓練我們單獨作戰的能力、三是要考驗城內餘下將士的忠誠度與本事,故而才用此計,何來糟蹋之說?再說,就是糟蹋又如何!我們自穿上這一身戎裝開始就代表著今生忠於國家、忠於百姓!若連這些都做不到,不如去死!”
這是西門漣常拿來訓他們的話,今日他一股腦的拿出來訓人。
虎子一張臉頓時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他身後一幹士卒更是如此,一個個的低著頭,為之前的有的心思愧疚不已。
“是人都會犯錯的,改正就好。”席淮表示訓人訓得很爽,帶頭雄赳赳氣昂昂地歸城主府。
他一走,其他人等皆跟上。
虎子領著一幹人跟在後邊兒,一個個的,都默不作聲。
“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這些,肯定是平日都被你訓怕了。”不遠處的黑暗的屋頂上,坐著並未走遠的無良夫婦二人,君少揚戲謔的道。
“這人,你有印象?”西門漣挑眉。
“以耍奸偷滑聞名,我第一次帶兵出征慘勝歸來的人中有他一個。”君少揚眸中有些懷念,更多的是深深的哀傷。那一次是真正的慘勝,都是由他的錯誤而造成,滿是屍體和鮮血的場景成為纏繞他數年的噩夢,以至於他無法再站上指揮台,親督將士作戰。
西門漣無意挑開他心底已經結痂的傷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便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
手心傳來的微涼的觸感讓君少揚一怔,旋即輕笑一聲,伸手將她攬到懷裏:“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