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晚了,太晚了!
不到三天的時間內,北越朝廷封氏的子弟全被撤職,封氏三族的子弟皆被押入校場。
那一日,君少揚親自監斬!
那一日,君少揚特地令人帶了昔日的太皇太後、如今已經淪為乞丐的封瑜到校場聽著。
那一日,哭聲震天、血流成河。
校場青色的石板縫隙裏皆是被凝固的鮮血染成黑色,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紅紅的血肉就那樣綻開在外麵,宛若被切開的西瓜瓢兒。
無人敢去收屍,也無人會去收屍。
上至北越大官、下至平頭百姓,他們親眼見證了北越最大氏族的毀滅,以及未來可以預見的沒落,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是恨,他們的皇後對他們來說是那麼的重要,這毒婦卻要聯合外人害他們的皇後,簡直是天理難容!
“砸!”
“砸!”
“砸!”
君少揚和一幹金龍衛撤力校場之後,群情激奮的百姓紛紛將手上的蘿卜、青菜、雞蛋全往封瑜頭上、身上猛砸。封瑜早在封氏族人一個個被斬首的時候哭得啞了聲音,哪裏還有力氣躲閃?
菜葉、蛋清蛋黃、枯葉……黏在她身上、臉上、眼角、眉梢,一身的狼狽。
昔日高貴的封家女,一生榮寵的太皇太後,活像是落水狗。
……
“痛嗎?”
破廟,他的聲音比地麵更要冰涼。
封瑜短短幾天就瘦得不成人形,容色枯槁。
因為君少揚不讓她死,所以她不能死。
也,死不了。
她沒有眼珠子,武功卻未廢,周邊的動靜她能聽得一清二楚。
看守她的人氣息冗長,是高手。
是比她巔峰期的武功還要高的存在,她打不過他。
而……她寧願沒有這麼好的耳力,這樣就再聽不到百姓罵她的聲音。
現在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對我的懲罰,夠狠、夠毒!”即使低到塵埃,封瑜依然倔強地昂著頭,口頭上不肯有絲毫的退讓。
“是你曾經教我的——誰讓你痛,你就百倍、千倍的還給那個傷害你的人。”君少揚蹲下身,指著自己的胸膛:“這一顆心,現在的每一日、每一夜都像被千針紮、萬刀捅一般的痛。我這麼痛,你也要很痛、很痛才對。我知道的,你記憶力超群,那麼那一天封氏三族之人臨死的哭號聲、鮮血飛濺聲、頭顱落地的聲音,你一定都還沒有忘記吧!”
“不要再說了!”封瑜的臉上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表情,咬牙切齒的道:“有本事,殺了我!”
“為什麼要殺了你?”君少揚嗤笑一聲,站起身來:“我要你活著日日為你犯下的過錯而懊悔、夜夜為你死去的無辜族人而痛苦!而且我還要你看著曾經繁榮昌盛的封氏家族逐步走向沒落,看到曾經高貴如鳳凰一般百家求的封家女低賤、卑微到塵埃,讓她們、讓封氏剩下的族人恨你永生永世!”
有這麼好的報複的方法在,他怎麼舍得讓她死?
不,他不但不會讓她死,反而會要她好好的活著!
君少揚冷酷的聲音如同是冬天湖麵凝結不化的堅冰:“你別想著一死了之,封瑜,朕警告你,一旦你發瘋或者自尋短見,朕便滅了封氏剩餘的六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