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和小姐妹們一起出去坐坐了,趁著正夕有事出門去,貝寶約了愛蓮她們一起去小喝一杯。
可可永遠是遲到的那一個,可是她並不以遲到為恥,反而覺得驕傲。
“你們懂什麼?遲到是一門學問,讓對方等待更能顯得我的珍貴,不然你們以為阿南為什麼會對我那麼死心踏地的。”可可一本正經地說。
這兩者有關係嗎?
窗外小雨,冷得幾個女人連連咒罵著,然而貝寶卻覺得心裏都是暖烘烘的,一點寒意也沒有。
在茶座的小包廂裏,幾個女人從坐下去的那一刻開始嘴巴就沒有停過,不是吃就是說,就像幾出京劇同時播放,鬧極了。
“我跟那個買菜的說,給我少幾毛錢,結果她哼了聲把菜賣給了一個胖女人。我那個氣啊——”玉琦繪聲繪色地給小姐妹們描述著昨天她上街的經曆,“我就和那個賣菜的大吵了一頓,把她罵得了個狗血淋頭的,以後她休想在我們那個小區的樓下賣菜了。”
小姐妹哈哈笑著。
愛蓮也說:“現在的菜怎麼那麼貴啦?農民是不是都很好賺啊?早知道當初就嫁給我那個無緣的表哥,現在他都有拖拉機了,阿超卻還得去和別人擠公車。”
“自己買車的話負擔很重的,你想啊——房子、水電、瓦斯、小孩的學費……過年過節的還得買東西孝敬給上頭的人,遇到個紅白喜事什麼的,又是帳本債。”可可歎了口氣,“日子是越來越沒辦法過了,還是像貝寶那樣一個人生活自在點,哦?”
貝寶笑笑地搖搖頭。
“這魷魚怎麼烤得那麼幹啦?以前的魷魚一個可以頂現在兩個,新不新鮮啊?”海茜邊抱怨邊按了服務鈴。
服務生進來了,海茜劈裏啪啦一頓教訓,貝寶看見那個服務生的眼眶紅了起來,急忙過去打圓場,“好了好了,送箱酒上來。”
酒送上來了,可可突然笑了起來,“那些服務生最害怕看見我們來,這世上最難伺候的估計就是我們這些黃臉婆了。”
貝寶微微笑著。
“怎麼,黃臉婆的錢就不是錢了?”海茜的口氣酸溜溜的。
“當然是錢了,隻是比較大個,難賺而已。”
大家夥又笑了起來。
玉琦用牙簽托了一塊蘋果,遞給福兒,感歎著:“好久沒有出來坐坐了,你說他們男人一般出去都去那裏啊?”
“PUB吧!”
“KTV?”
“桑拿房?”
“足浴?”
越聽越難受,貝寶開了酒,一瓶一瓶地送到那些女人麵前。
“足球賽真的那麼有那麼好看嗎?阿南每次看到足球就像看到金子似的兩眼都會發光呢!真搞不懂,有時洗得香噴噴的想和他培養點興致,結果他……他的眼睛簡直就沒在我身上。把電視關了吧,又得吵上一架。”可可噘起了嘴巴,委屈極了。
玉琦倒了一杯酒給自己,一口氣幹掉後,重重地放在桌上,喘著粗氣說:“球賽球賽!根本就不是球賽——一回家就挑剔,看什麼都不順眼,我燒的菜那麼棒還嫌不好吃。我現在沒有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顧著他們一家老少的,還不滿意嗎?還不滿意嗎?”
“那就自己來做看看啊!”可可接下了玉琦的話題,“讓他做一天看看!六點半起床準備早餐,兩個老的要吃稀飯和鹹鴨蛋,鹹菜和醃蘿卜,那個醃蘿卜還要新鮮的;他呢?要吃烤麵包、火腿煎雙蛋,牛奶還要熱的燙嘴的;那個小的偏偏就要吃豆漿饅頭,怕外麵的不衛生還得自己榨豆漿,饅頭還得到樓下買……我的呢?有誰在乎過我想吃什麼?有誰給我燒過一杯開水?”
貝寶的心裏一陣心酸。
愛蓮也說:“洗衣服雖然有洗衣機,但是有誰能發明個洗地板機什麼的!下班後就隻有在公車上那一點時間是最自在的,一下車買菜回家做飯,吃完飯洗碗、拖地板……數也數不清的活要做。孩子的功課也是我輔導的,累了一整天他也不體諒一下我,難道他把我娶回家就是要我做這些家務的嗎?”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到底是結婚好還是不結婚好呢?
海茜冷冷哼了一聲,“真是便宜這些男人了!”
“來來來!幹一杯,今天罷工,今天不做黃臉婆了!”福兒把酒杯舉高,“今天晚上沒有玩到半夜兩三點不許回家!”
“好!”
所有人都碰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