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寶的畫室是由一間大客廳和一間客房打通而成的,麵積不小,掛著貝寶這幾年來的作品。
“來,過來看這幅。”貝寶拉著正夕去看第一幅畫,“這是我最喜歡的,用的是媽媽穿過的舊衣服做成的一件‘布藝畫’,畫的是媽媽的畫像,所以這幅畫叫‘母親的回憶’。”
“用衣服來回憶?”正夕不是很理解。
貝寶莞爾一笑,道:“你不是女人,所以不能很深刻地理解女人對衣服的感受——每一件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一個回憶,因為就像緣分的降臨,茫茫人海,那麼多的衣服,為什麼惟獨是自己穿了合適,價格也合理,姐妹們也稱讚不錯?幾乎每一個女人都能說出她的衣服是怎樣來的——和哪一個小姐妹一起去買的、買了多少錢、試穿了幾次、喜歡它的理由……你懂嗎?”
“挺麻煩的。”正夕暗暗咋舌。
“女人挑衣服就像在挑男人一樣。”貝寶的手指慢慢摸著畫上的布料,“媽媽每一次看見這幅畫都要說一遍畫裏的那些衣服的來曆,我們都會很安靜地聽。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能靜下心來聆聽了。”
“知道了,老婆婆。”正夕拍了拍貝寶的手。
貝寶把正夕帶到下一幅畫麵前,為他介紹。
“我很喜歡抽象畫,很喜歡畢加索的,但是我畫不來抽象畫,我畢竟不是瘋狂的人。”貝寶微微歎了口氣。“這是一幅失敗的作品,因為畫得太不抽象,太容易讓欣賞者看透,沒有太多的內涵。”
“等一下!等一下!”正夕實在是看不懂這幅抽象畫的內容,“親愛的,你到底是畫了什麼?為什麼我看不懂呢?”
那幅畫很奇怪,第一感覺是半張抽象少女的臉,色調明亮豐富,一朵很寫實的花在少女的鬢邊使這副畫更加地生動;看得認真一點,又好象是一張完整的臉,雜碎的背景色塊組合成了另外半張臉,輪廓和那半張臉吻合。像是戴了麵具一樣,令人困惑的是到底哪半張臉才是貝寶真正想要表現出來的。
“少女,花,沒了!”貝寶攤開手,“親愛的,難道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可是你想表達什麼?”
“少女和花啊!”
“這是什麼意思?”正夕好奇極了。
“就少女和花啊!”貝寶認真地回答。
吐血!正夕深呼吸一口氣,又問道:“我是問你畫這個少女和花有什麼意義沒有。”
“哎呀,親愛的!我都說我不擅長畫抽象畫了,我的畫不夠抽啊!”
“不不不!它夠抽,因為它已經讓我想象了。”正夕雙眼緊盯著畫麵,“我今天不看出什麼就不回家!”
“那就送給你吧!既然你那麼喜歡這幅畫。”貝寶微笑著說。
送給他?正夕愣了一下。
“收下吧,送給你。”貝寶溫柔的笑道。
“值不值錢?等我沒錢的時候就把它給賣了。”正夕壞壞地說。
“那我就宰了你!”貝寶又做勢掐住正夕的脖子,“你要真的那麼窮的話我就和你離婚,再嫁給有錢的少年仔,一定要比你帥。”
正夕不甘示弱,掙紮著,“那我也要娶個比你還漂亮,比你還會煲湯的。”
“比我漂亮的很多,可是比我還會煲湯的……”貝寶哈哈笑了起來,“郝正夕,你還是乖乖地認命吧,這世上會煲湯的女人沒幾個了。”
兩個人又鬧了起來。
畫室門口傳來一陣咳嗽聲,兩個人轉過頭去,看見鄭耀庭站在畫室門口。
“爸爸!”兩個年輕人不約而同地喊出聲。
什麼?他也叫爸爸?貝寶轉過頭去看著正夕,心中一股感動,嘴上卻是調侃道:“你怎麼這麼厚臉皮?誰讓你喊的?”
“我!”鄭耀庭替正夕回答。
“爸爸,你袒護他!”貝寶假裝不高興地噘起嘴巴。
“他是未來的丈夫,我怎麼能不疼他呢?好了,寶兒,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正夕說。”
“什麼事那麼神秘?我都聽不得嗎?”
“一個驚喜,是我和正夕之間的約定。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和正夕談談。”
真是的!貝寶看看父親,又看看正夕。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談吧!”貝寶做了小別。
正夕點點頭,他的手心都在冒汗了。他當然知道鄭耀庭要和他談什麼——那二十個點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