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度假(2 / 3)

接過陸子晨手中的遊泳圈,我很自信地說:“子晨哥,你自己玩吧,這裏水很淺,我一個人能行的。”陸子晨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說:“那你就在這兒玩玩,不要遊得太遠,前麵的水還是有點深度的。”

我說:“好的。”

然後陸子晨就朝著另一邊走了過去,隨後一個猛紮入水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我浮在海水裏遊了兩下,可實在是覺得自己水平太差遊得太難看了,連身邊十幾歲的小朋友都不如。所以最後我幹脆偷懶整個人躺在了遊泳圈上,抬頭看看藍天白雲,看看身旁嬉戲的小朋友,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不禁感歎道這才是生活啊。

這時,小朋友們也越玩越high,竟開始互相打起水戰來,我在旁邊躲避不及,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潑過來的海水入了眼睛。早知道海水是鹹的,但沒想到它竟然還這麼有刺激性,我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一直在流眼淚。等我好不容易終於可以睜開眼的時候,我卻驚恐地發現幾個熊孩子正惡作劇地推著我的救生圈向大海前麵遊去,我大驚失色,被嚇得哇哇大叫:“喂!你們幹嘛?別推了,聽到沒有?快鬆手!”可是那幾個熊孩子根本不理我,一直把我推到前麵一個人比較少的深水區,然後就扔下我自己遊回去了。我躺在救生圈上被嚇得三魂七魄都要丟了,看著自己周圍的茫茫海水,而我唯一能依靠的隻是身下這個遊泳圈,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陸阿姨和陸叔叔都在遠處的沙灘上肯定看不到這兒來,而陸子晨也不知道遊到哪裏去了。這一刻絕對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感受到死亡的危險。我驚慌失措地一邊哭喊著救命一邊大力用手拍打著海水,希望可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幾個熊孩子還覺得好玩,在淺水區那邊指著我哈哈大笑。隨著海水的湧動,我感覺似乎還有向更遠處飄去的跡象。而由於周圍人比較少,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我這邊,這下我總算是明白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無奈我隻能選擇自救了,於是我從救生圈上翻下來,想自己遊回去,結果沒想到這兒的水有那麼深,我遊了幾下就感覺不行了,連喝了好幾口海水都沒能往回遊多遠。可我這時已經筋疲力盡,並且有開始往下沉的趨勢了。正當我極其絕望地在海水裏拚命掙紮的時候,一個人迅速地遊了過來,然後一手勾住我脖子迅速地向岸邊遊去。我如同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求生的本能使我雙手死命地抓著那隻手臂。

終於被人救回了沙灘上,我被海水嗆得一直咳個不停,這時一隻手輕柔地拍打著我的後背。等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才發現原來剛剛救我的人就是陸子晨。陸子晨扶著我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了?”我跟他搖了搖頭,但想起剛剛自己差點就被淹死,我還是後怕得渾身發抖,心有餘悸。陸子晨拍了拍我的背,在耳邊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我們的周圍已經聚集了一批看熱鬧的人,陸阿姨和陸叔叔也發現我出事了,立馬趕了過來一起安慰著我。

陸子晨把我交給陸阿姨後,陰著臉找出剛剛的那幾個熊孩子怒道:“這樣很好玩嗎?啊?你們差點弄出人命了知道不?”陸子晨一副憤怒到似乎想要吃人的模樣,把那幾個小孩子都嚇哭了。

他們的父母趕緊把孩子們護到身後,對陸子晨說:“都是小孩子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凶嗎?”

陸子晨毫不客氣地回敬道:“小孩子就能殺人放火了嗎?”

“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嗎?”一個孩子的家長狡辯道。

陸子晨冷笑了一聲說:“要不是我剛剛及時發現跑過來,你們知道有什麼後果嗎?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父母,才會縱容他們到今天這種行為!”

那些熊孩子的家長見說不過陸子晨,轉身就想溜走,陸子晨快步走過去擋在他們前麵說:“你們今天必須道歉,否則誰也別想離開!”那幾個家長看到陸子晨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又迫於周圍群眾的壓力,隻好讓他們的熊孩子跟我道了歉,然後灰溜溜地走了。

我本來還想跟陸子晨道謝,多虧他剛剛救了我,誰知他倒搶先一步劈頭蓋臉地問道:“你怎麼這麼沒用?被幾個小孩子就欺負成這樣?”陸子晨一臉憤憤的樣子,跟他先前安慰我時的溫柔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這人變臉真的比翻書還快。我感激的話都到嘴邊了又咽了下去,難道這事也能怨我嗎?我心裏有氣,所以沒有理他,眼睛看向別處。

陸阿姨打著圓場說:“算了,算了,隻要人沒事就好了,虛驚一場。”

我們住的酒店離海灘不遠,所以吃完飯後,我就牽著多多來到沙灘上走走。晚上的海灘很不一樣,沒有白天的那種喧囂,隻能讓人感受到夜的靜謐與深沉。今晚的月色很好,白白的月光投射在沙灘上。有人圍在一堆拿著吉他自彈自唱,海潮伴著他的歌聲,我站在人群外聽的都入神了。突然多多的幾聲吠叫讓我回過神來,原來是陸子晨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他站在人群的另一邊也在聽歌。

因為上午陸子晨說我的事,讓我心裏一直對他憋著一股氣,所以我今天都沒怎麼理他。現在看到他,我第一反應就是想牽著多多立即走開。誰知多多偏偏卯足了勁想蹭到陸子晨身邊去,真是條好狗啊,枉我平時帶你不薄,結果一看到陸子晨就這麼興奮立即把我忘到腦後了。多多是條金毛犬,平時聽話還好,但是有時一旦發起瘋來,我和陸阿姨兩個人都還不一定能拉的住。我拚命拉著鏈子想把多多給拽回來,它倒好,仿佛故意作對般地向著陸子晨那邊用力。結果就是我被多多拉扯著,一路跌跌撞撞地向陸子晨奔去,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陸子晨聽到我這邊的動靜看過來,但是他居然就站在原地也不過來搭把手,反而好整以暇地雙手插兜,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看著我們向他走來。我又羞又氣,急得一臉得通紅,眼看隻有幾步就要被多多拉到陸子晨身邊了,於是用盡我全身力量後仰扯住狗鏈不再讓多多繼續前進。沒想到卻被多多一個用力,我一個不穩連人帶鏈向陸子晨撲了過去。陸子晨急忙伸出雙手想扶住我,但是沒想到被狗鏈牽絆沒站穩,然後我們雙雙倒了下去。陸子晨後仰倒在沙灘上,我倒在陸子晨身上,還聞到他傳過來的一種香味。那種香味聞起來像橘子又好像什麼木材的味道,很好聞的樣子。陸子晨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我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整個人還趴在人家身上,由於我的長發散了下來蓋了他一臉,所以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周圍本來在聽音樂的人都被我們的動靜所吸引看了過來指指點點,我尷尬異常地立馬從陸子晨身上爬起來,隨後陸子晨也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那隻始作俑者的狗就站在我們旁邊,還在一臉興奮地朝我哈氣吐著舌頭,我氣不打一處來,朝它的方向踢了一腳。我本來也隻想意思一下,根本踢不到它,卻沒想到就這麼意思一下竟然把我腳上的鞋給踢掉了。多多平時也喜歡我們跟它玩撿球遊戲,以為我在跟它玩呢,所以一口叼起我的鞋就跑開了,我猛在那兒叫它回來,結果它卻故意跑開,逗得周圍人哈哈大笑。陸子晨坐在我旁邊,嘴角一直在抽搐。我這一刻簡直想找個地洞給鑽進去,沒洞我都想立刻打個洞給躲進去。最後還是陸子晨站起來叫住了多多,然後把鞋子遞給了我。

我紅著臉從陸子晨手上接過鞋子,不經意發現他手臂上有幾個半月形的血印,好像才剛剛結痂不久的樣子,看樣子應該是新傷。我想起今天上午他從海裏把我救回來的時候,我曾死死地抓過他的手臂,難道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我帶著幾分愧疚地說:“這是我弄的嗎?”

陸子晨看了一眼手臂,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沒關係,然後牽起多多對我說:“有點晚了,回去吧。”我點點頭不遠不近地跟在陸子晨後麵。

我們兩人一狗默默地走在海灘上,腳踩在細軟的沙子上沙沙作響,耳邊傳來陣陣的海浪聲。月光下不時還有幾隻螢火蟲從我眼前飛過,多多好奇地跳起來張嘴去咬,樣子十分逗趣。回想著自從我來到S市工作的這麼多天以來,雖然陸子晨沒對我說過幾句好話,但是好像他對我也沒有表麵上那麼壞。最起碼今天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我還能欣賞到這麼美好的月夜嗎?想到這裏,我今天還欠他一句謝謝,於是我鼓起勇氣快步追上陸子晨喊道:“子晨哥。”聽到我叫他,陸子晨突然轉過身來。而我走得太急一下沒刹住腳步,頭差點都要磕到人家肩膀上了,嚇得連忙後退了一步,陸子晨倒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看著我。我又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那種橘木味道,讓我聯想起剛剛和他跌倒在沙灘上的情景,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跟他說了一聲:“謝謝你,”然後就急急跑開了,我的臉上一陣發燙,希望在月光下他看不見我臉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