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那個暴脾氣,見了這等不平之事,哪裏還忍耐得住?見那公子在衣襟上擦了擦指上鮮血,又要上馬,當下雙臂一振,輕輕推開身前各人,走入場子,叫道:“喂,你這樣幹不對啊!”
那公子一呆,隨即笑道:“要怎樣幹才對啊?”他手下隨從見典韋打扮得土頭土腦,說話又是一口外地口音,不禁取笑。
典韋正色道:“你該當娶了這位姑娘才是。”
那公子側過了頭,笑吟吟的道:“要是我不娶呢?”
典韋道:“你既不願娶她,幹麼下場比武?她旗上寫得明明白白是‘比武招親’。”
那公子臉色一沉,道:“你這小子來多管閑事,要想怎地?”
典韋道:“這位姑娘相貌既好,武藝又高,你幹麼不要?你不見這位姑娘氣得拿刀子要抹脖子嗎?”
那公子道:“你這渾小子,跟你多說也白費。”轉身便走。
典韋伸手攔住,道:“你不許走。”
那公子道:“怎麼?”那公子一聲冷笑,大踏步走出。
卞青見典韋慷慨仗義,知他是個血性少年,然而聽他與那公子一問一答,顯然心地純厚,全然不通世務,當下走近身來,對他道:“小兄弟,別理他,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此仇不能不報。”提高了嗓子叫道:“喂,你留下姓名來!”
那公子笑道:“我說過不能叫你丈人,又問我姓名幹麼?”
典韋大怒,縱身過去,喝道:“那麼你將鞋子還給這位姑娘。”
那公子怒道:“關你屁事?你自己看上了這姑娘是不是?”
典韋搖頭道:“不是!你到底還不還?”
那公子忽出左掌,就要賞典韋一個耳光。典韋大怒,施展道門擒拿法中的擒龍絞殺之法,左手向上向右,右手向下向左,雙手交叉而落,一絞之下,同時拿住了那公子雙腕脈門。
那公子又驚又怒,一掙沒能掙脫,喝道:“你要死嗎?”飛起右足,往典韋下陰踢去。
典韋雙手奮力抖出,將他擲回場中。那公子輕身功夫甚是了得,這一擲眼見是肩頭向下,哪知他將著地時右足距往地下一撐,已然站直。他疾將錦袍抖下,喝道:“你這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有種的過來,跟公子爺較量較量。”
典韋搖頭道:“我不隨便跟人打架?你既不肯娶她,就將鞋子還了人家。”
眾人隻道典韋出來打抱不平,都想見識見識他的功夫,不料他忽然臨陣退縮,有些無賴子都噓了起來,叫道:“隻說不練,算哪門子的好漢?”
羅本聽得旁人對典韋指指點點,嚷嚷道:“no can,no bb,你行你上呀。”
周遭的幾人隻聽懂了後麵一句,前麵的聽不明白,隻知其意大概是嘲諷他們沒本事,紛紛投之豎目。
羅本冷笑,道:“聽不懂嗎?沒文化就不要瞎囊囔,跑江湖的能動手絕不動嘴。”說完,目光投向典韋。
那公子剛才給典韋這麼拿住雙腕一擲,知他武功不弱,內力強勁,心中也自忌憚三分,見他不願動手,正合心意,但被迫交還繡鞋,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下得了這個台?當下把錦袍搭在臂上,冷笑轉身。典韋伸左手抓住錦袍,叫道:“怎麼便走了?”
那公子忽施計謀,手臂一甩,錦袍猛地飛起,就要罩在典韋頭上,跟著雙掌齊出,重重打在他的肋上。
典韋突覺同時胸口一股勁風襲到,急忙吐氣縮胸,運起混元之體,拍拍兩聲,肋上已中了兩掌。幸而他曾跟家裏的老頭修習過兩年玄門正宗的內功,這兩掌雖給打中胸口,卻也傷他不得,當此危急之際,雙腳鴛鴦連環,左起右落,左落右起,倏忽之間接連踢出了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