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西邊一陣喝道之聲,十幾名虎衛健仆手執藤條,向兩邊亂打,驅逐閑人。眾人紛紛
往兩旁讓道。隻見轉角四天駿馬三白一黃,拉著一輛雕欄玉軒座架過來。
前頭的眾仆從呼喊道:“大公子來啦!”那公子皺眉罵道:“多事,哪個混賬去稟告來袁本初來著?”仆從不敢回答,待馬車行到比武場邊,一齊上去侍候。馬車停下,隻聽得車裏一個溫文爾雅聲音說道:“公路怎麼跟人打架啦?大雪天裏,也不穿長衣,回頭叫叔父如何管教!”
卞青遠遠聽到這話,有如身中雷轟電震,耳朵中嗡的一聲,登時出了神,心中突突亂跳:
“原來這場中打架的公子是袁家的嫡子袁術,那坐在車裏的是袁本初,”隨即黯然:“這袁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女兒這樁婚事是成不了了,隻盼那袁公子放下幹戈,不要糾纏那好漢。”
隻見車內探出半個腦袋,露出英俊姿容,語帶責備道:“快穿衣服,咱兄弟倆一起回去。”
袁術似是對袁紹很不感冒,瞪目凝望袁紹,說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袁公路從無與人一起的道理。”
袁紹無奈搖了搖頭,這兄弟的脾性被本家養得太嬌慣,偏偏有沒本事,還不懂放低姿態。
此時典韋已拉著羅本回來,見那袁術已經解開禁錮,旁邊一輛馬車,高軒大馬,想來這二貨公子準備回家,可算要消停了。
此時羅本四麵顧盼,尋著不知又跑哪偷貓的小猴子。
一名隨從走到跟前,拾起小王爺的錦袍,從袍子裏募的鑽出一個尖嘴猴腮,登時嚇了一跳,罵道:“小畜生,這件袍子給你弄得這個樣子!”
一名隨著袁術而來的衛兵舉起藤條,刷的一鞭往小猴子頭上猛抽下去。
羅本趕忙衝上去抱住,背上挨了一鞭,疼得齜牙,嘶的猛吸一口涼氣,側身抱著猴子讓開。
那仆人見那猴子被羅本抱走,地上錦袍還被踩了兩腳,惱起火來,又一鞭刷的下去。
典韋將這幕看在眼裏,箭步上前,隨手鉤住他手腕,左腳掃出,這仆人撲地倒了。
典韋奪過藤條,在他背上刷刷刷三鞭,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亂打人?”旁觀的百姓先前有多人曾被眾軍漢藤條打中,這時見典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不暗暗稱快。
其餘十幾名護衛高聲叫罵,搶上去救援同伴,被典韋一手一個的提起,扔出場去。袁術大怒,喝道:“你這惡賊還要猖狂?”接住典韋迎麵擲來的兩名護衛,丟在地上,跟著搶上前去,左足踢出直取典韋小腹。
典韋閃身進招,兩人又搭上了手。那袁紹連聲喝止,袁術對袁紹似乎並不畏懼,頗有點兒倒行逆施,回頭叫道:“我自有我的辦法,不用你來教!這鄉下小子到京師來撒野,不好好給他吃點苦頭,隻怕他連自己老子姓甚麼也不知道。”
兩人拆了數十招,袁術賣弄精神,存心要在袁紹麵前顯示手段,隻見他身形飄忽,掌
法靈動,比之方才更顯淩厲,典韋抵擋一會,搖了搖頭,心思這袁術武功招數不弱於自己,可惜武學心境卻比自己還要糟糕,當下再現奇招,逆撥乾坤,伸出手掌,撥動迎麵來的袁術肘間,借力打力,袁術挨了自己一拳,跟著連摔了兩交。
袁術雖是接連輸招,心中卻是枳火愈燃,戰愈勇,連下殺手,隻想將典韋這讓他顏麵丟盡的武夫碎屍萬段,但典韋皮堅肉厚,又練有內功,身上吃幾拳並不在乎,兼之招術奇巧,一身卸力化勁的功夫越來越圓滑,反倒是袁術一招一式打在典韋身上,要不就是被震開,要不就是泥牛入海,勁力去空,更甚者典韋有時還能借力打力。
如今的袁術使出渾身解數也不過是給典韋喂招罷了。
袁術限於年齡見識,招數難有狠辣,一時也傷不了典韋。
不過袁術也不笨,幾十招下來,見傷不了典韋,招法突變,十指成爪,不斷戳出,以點破麵,便以先前傷了卞青的陰毒手法。
但典韋也不是善茬,使出擒龍手來,盡能抵擋得住。鬥了一陣,衛覦與拐道人又一逃一追的奔來。這次拐道人頭發上插了老大一個草標,這本是出賣物件的記號,插在頭上,便是插標賣首之意,自是受了衛覦的戲弄,但他竟茫然不覺,隻是發足疾追,後麵的嘍囉也已不知去向,想必都是給衛覦打倒在哪裏了。
持明上人等無不納罕,猜不透衛覦究是何等人物,眼見拐道人一瘸一拐雖是迅捷,卻終是追不上這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彭連虎忽道:“難道這小子是農家中的?”農家曆經千年,自古便是江湖上第一大幫會,這第一大不僅是淵源,還有其教眾數目號稱十戶九家,千戶萬眾。屠人狂臉上肌肉一動,卻不答話,這農家可萬萬招惹不起。圈子中兩個少年拳風虎虎,掌影飄飄,各自快速搶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