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瞳當真為這話“震、驚”了,她稍稍恍惚了一下難道她其實是穿越了,這裏不是魔教而是宮鬥什麼的……
撫額冷靜,雪雯卻以為她怕了,繼續道,“知道怕總是好的。女子最為惜顏,若是臉被毀了,那還怎麼活得下去?不如你識趣些,自己離開幽冥教,當丫頭到哪裏都能當,我們都省得麻煩。”
“誒?”汐瞳稍稍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不過重點還是聽懂了,“那個抱歉,我不會離開幽冥教。”半天的安寧也是安寧,她哪裏再去找這麼好的地方呆著?魔教又不是遍地都是的。
“你——!”
“雪雯,就跟你說她很刁鑽了,還跟她說什麼!”春卉在一旁咬牙切切,其他丫頭也一同附和著。
她們其實都在等著同一個結果,能聚集在這院子裏的人其實沒人想看著她好端端著平安走出這裏的。她們不過是需要一個人來帶頭而已。
汐瞳忽然就很感慨,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一直愕然在這魔教裏卻沒見到江湖,沒想到居然在魔教的一群丫頭中就看到了江湖。古人誠不欺我……
雪雯盯著她,起初或許有些下不定決心,她們一麵隻是丫頭一麵卻又是魔教的丫頭。耳濡目染的事情不少,自己卻未必真做過。
終究還是私心占了上風,開口道:“按住她。”
幾個較常幹粗活力氣大的丫頭就要上前去抓汐瞳,她如何不知這要是真被抓住了憑她的力氣恐怕是掙脫不掉,這張臉就不保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們妹!
汐瞳堪稱靜若處子動如脫兔轉身拔腿跑,可門口卻早有兩個人等在那裏把了門。
眼見她們就要抓到她,忽然一陣風沙憑空四起陰風惻惻,汐瞳隻覺得隱約間聽到風力的叫囂在嗷叫著:“隻有我們能欺負她——”轉瞬便隨著那短暫的陰風散了,微弱得幾乎讓她以為是幻覺。
豔陽之下,那陣陰風很快散去,雖是微不足道卻也讓那些女子們被風裏的沙子迷了眼,嚴重的已是滿眼盈淚心生忌憚。
“剛剛那是什麼……”
“一陣風而已,怕什麼?”
“但那風好像……”
好像,是從她周圍發出來的一般呐!
離汐瞳近的幾個丫頭看得真切,想不清楚怎麼會如此詭異,不禁心裏忐忑。看她的眼神也越發怪異,連她雪膚櫻唇的容貌此刻看起來也添了幾分妖異。
——長成這樣,本來也就跟個狐狸精似的……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趕緊抓她!”
詭異歸詭異,終究隻是一陣風並沒有發生什麼,也有丫頭不信邪,就要來抓。汐瞳已經趁把門的兩個丫頭遲疑的功夫撞開她們開了門就要往外跑——分明是青天白日,一瞬間她的餘光卻好像看到無數猙獰的臉揮舞著長長的手臂和利爪向她撲來,漆黑而糾纏。
魔教的煞氣壓得住死靈卻壓不住生靈,她信了,活人果真比死人更可怕!
她頭也不回的跑,一頭紮出洗衣房的大門,卻忽而一愣,隻見前麵也有一團黑氣帶著無數生靈妒恨的臉迎麵而來,那些霧氣一般扭曲的黑色龐大得將對麵走來的人整個包裹其中根本已不見頭腳。那就是一團移動的生靈聚集體——汐瞳不用想都知道裏麵的人是誰。她躲他都來不及,頓時刹住,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木鳶真是對她這個表情很不滿。
想他木左使白衣翩翩風/流無雙,多少丫頭婆子拜倒在他的白衣褲下——他一來就瞧見那丫頭奪門而出,跟在他身後的管事一眼便看出這是什麼情況,頓時嚇出一身白毛汗。
——這姑娘可傷不得!這群丫頭別惹了禍了!
——木左使,管事。
汐瞳在兩人中迅速做了判斷,直奔向管事躲在他身後。追出來的丫頭們一出門便嚇傻了。
結果木鳶竟是輸給了一個年過半百頭發已現花白的老頭子了麼……這個丫頭當真用得著一見他便是這張見鬼的表情?害他大爺的差點要以為自己毀容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
一眾丫頭沒想到居然會被發現不禁有些心慌,她們都看向雪雯,挑事的春卉更是往旁人身後縮。她們一麵在希望雪雯拿個主意,一麵或許隻是希望事情蒙混不過去的話能有個替罪羊扛起一切。
雪雯也很慌,可是這種狀況下隻能強作鎮定,上前來回管事:“真是衝撞了左使和管事,那丫頭不過是活兒有點多就偷懶想跑,實在不值得驚動二位的。”
其他丫頭一時也回過神來紛紛附和,一麵為自己開脫一麵在左使麵前敗壞汐瞳的形象,“是啊,她很懶呢!才做一點點活就想偷懶——”
管事的眉頭不禁擰起來,卻道:“那就不要讓她做那麼多!難道還差這麼一個人手嗎?”
丫頭們又傻眼了,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是負責內務人事的總管事,平日對下人最是嚴格,怎麼會——於是她們也隻能理解為,左使當真已經看上她了!莫不是此番左使便是來要人的,那她自然便不再是個丫頭從此飛上枝頭身份再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