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大夫傻在了那裏,二丫也有些無奈,這小夾板也沒怎麼樣啊,幹嘛都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大夫,您能不能給我開一點活血化瘀的膏藥?”
左等右等都沒個反應,她也隻好自己開口求藥了,不然咋辦,就這麼跟孫猴子似的讓大家瞻仰?
“膏藥?”老大夫下意識地看了看她兩處風騷的關節,“活血化瘀的?什麼?你都淤腫了還綁這麼嚴實?”
“這個不嚴實啊,你看,有活動度的,不緊,不會箍得影響血脈運行的。”二丫特意往綁帶裏伸了伸手指,示意自己的小夾板綁得鬆緊適宜。
“……”老大夫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心裏還是不老相信這竹片子真能使。
兩個人正僵持著,人群外又是一陣熙攘:“讓讓,快讓讓,劉大夫來了,掌櫃的來了。”
一聽是劉大掌櫃來了,圍觀的人倒是都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劉仲彰也很是頭痛,這個二丫每次來都會鬧出點動靜了,也不知道陳老看中了她哪一點,居然這麼重視的。前兩天他特意上門拜訪時,陳老還跟自己提起過,一臉眉飛色舞的,比說著自家親孫女還喜歡。
“二丫,你這是怎麼了?”聽先前通報的人提了這古怪的竹片,真一瞧見,還真叫他大吃了一驚。
“劉掌櫃,我想開一點活血化瘀的膏藥。”耽擱了這麼久,老大夫也沒個動靜,二丫心裏也有些毛躁了,這下看到熟人,就想著趕緊抓藥走人。
“摔傷了啊,厲不厲害?這個……能拆下來給我看看傷嗎?”話雖這麼說著,心裏卻很無語,上一回是什麼艾條,這回改踩高蹺唱大戲了,這個小姑娘還真能折騰事。
“成。”治病哪能不給看傷口,二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二郎會意地蹲下來替她小心地解綁帶,虎子一看也湊上去幫忙,動作輕柔地把鬆開的竹片一片一片取了下來。
大夥看到拆了板,都伸長脖子往這頭看,看得劉仲彰直皺紋:“你們幾個幫我把人抬進裏屋去。”這麼多人圍著,可不方便看傷醫治。
陸大柱他們三個趕緊抬著人往裏走,劉仲彰也跟了進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朝那位坐堂老大夫歉意地道:“郭老大夫,真是對不住了,這小姑娘跟我相熟的,所以……”
“沒事,沒事,劉掌櫃你忙。”坐堂老大夫趕緊也推諉了起來,“後麵還有病人呢,我就不跟進去了,有什麼事你喊我。”
“有勞了。”劉仲彰朝他拱了拱手,一撩衣襟便抬步走進了裏屋。
病人大夫都進了裏屋,圍觀的群眾也就張望了兩眼,也都散開該幹嘛的幹嘛去了。屋子裏又恢複了先前的秩序。
裏屋裏,大柱爺兒三個已經把她平平地擱到了塌上,看到劉仲彰進屋,趕緊往兩邊讓去,好讓他過來診治。
二丫膝蓋的傷看得並不很明顯,不仔細看也看不出半月板的問題來,可腫得跟饅頭似的腳踝就不怎麼掩得住了。
劉掌櫃先檢查了一下膝蓋,感覺到它有些脫裂的半懸著,臉色就變得有些凝重,又彎下腰伸手摸了摸紅腫的踝,觸手的熱度跟火燒著似的,有些燙人,指姆略微使力,就能感覺到裏麵的腫脹阻力,連骨頭都摸不出來了。
“怎麼傷的?多久了?還有哪傷著麼?”
看到劉掌櫃的臉色不大好,陸大柱心裏就忐忑起來,一聽他問,趕緊把事兒一股腦地丟了出來:“昨晚上她從後山摔下來的,等我們找著她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泥裏,一看不對勁,就直接送您這來了。大夫,您看這傷要不要緊?可千萬別落下什麼毛病啊,不然,她這以後可咋辦好?”
“你先別急,我們會盡力的。”劉仲彰朝他安慰地點了下頭,又低頭看向二丫,見她還能一臉平靜地帶著笑,心裏也不免暗讚一句,“你還記得怎麼摔的麼?”
“大概是淩晨寅時左右吧,我下山的時候踩空了滾下來的,掉下來的時候彎著腿,膝蓋好像還蹭到了什麼。”二丫認真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黑燈瞎火的,也記不得到底是怎麼踩空的,隻記得滾下來時渾身骨頭都想要斷了似的痛,“腳踝應該也是那時候崴到的。”
摔成這樣,居然還能記得清楚事!
劉仲彰心裏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才開口說了處方:“我給你敷點傷藥,再開副方子。傷口不能碰水,這幾天盡量都躺床上別動,傷筋動骨一百天,一時半會可沒好得那麼快。”說著,又衝陸大柱囑咐道,“你們都看著點,別再磕著哪了。”
“劉大夫,我能問下那個方子的事嗎?”二丫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見他點頭,才把下麵的話說了出來,“治傷風受寒還是治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