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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如風般朝自己走來,那副萬事不縈於懷的淡漠,卻讓她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他心裏藏著不少苦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把她自己也狠狠嚇了一跳,一共連這次見過三回,連名字都剛剛叫得出,怎麼會有這樣的看法?搞得自己跟他很熟似的。
可她為什麼會讓他幫自己來選字呢?
二丫用力地搖了搖頭,趕緊把這些沒頭沒緒的事拋開,微垂著首將字遞給走到自己跟前的少年。
“百草園?”沙沙的嗓音裏多了幾分猶疑。
看到林子期半天沒挑選好,急性子的陳老又跳了出來:“林小子,你杵那做什麼?藥園子的門匾,當然要用老夫的,這有什麼好選的。”
林子期想了想,默不作聲地將陳老那一張放到了案上:字跡過於潦草隨性,適合裝裱懸在屋裏而不適合做匾立在門外。
再看章老這一幅:端莊典雅書卷氣甚重,適合學堂而不適合藥園。
留意到他神色雖淡,但多了幾分猶豫,章老不由笑道:“你的書畫也已見風骨,但說無妨。”
林子期低頭沉吟了一下,突然提步走到書案前,鋪紙提筆,蘸墨沉腕。
見他動筆,二丫忍不住呀了一聲,待回過神來,章老陳老已雙雙走到書案旁。
難道他也打算寫一幅?可章老陳老珠玉在前,他真有那個自信能寫得更好?
二丫被他弄得有些糊塗了,躊躇了一下,也好奇地湊了上去。
他選用的字體偏向於行楷,比隸書多了幾分靈動,比行書又添了些許端莊,用筆雖沒有力背透心,但橫豎撇捺筆筆分明。
當他擱下筆時,章老已經含笑讚道:“不錯,這幅字你寫出了字中三味。”
林子期臉上微微露出了些許笑意,又細細看了看帶著墨香的三個字,看起來對自己隨興而寫的這幅字也十分滿意。
陳老也看得連連點頭,突然想起眼下是在做什麼,便跳著嚷了起來:“小丫頭,這字還是你來選?三幅,你選哪個?”
章府門外,虎子蹲在角落裏時不時地張望著,突然看到門吱呀地打開了,趕緊爬起來跑了過去:“怎麼樣?”剛一問出,眼睛便停到了她手中卷起來的白紙上,“章老的還是陳老的?”
二丫苦笑地抿了抿嘴,沒有應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腦筋哪一根搭錯了,陳老問起時,她竟然拿起了林子期那一副。
想起先前書房裏大家驚詫不驚詫的目光,她的腦袋就疼起來,特別是陳老那憊懶性子,指不準又要被白描成黑的取笑多少日子了。
今天的事情全辦妥了,兩人便從車行取回牛車,駕著出城往家裏趕。因惦著能早些回去趕上飯點,虎子鞭子甩得很勤很用力,車速也比來時快了不少。
回到家時夕陽剛剛落下,院子裏來幫工的正收拾著準備散開,看到虎子跟二丫一起進來,都殷勤地上前跟兩人打了招呼,等他們走進屋子後,嘰嘰喳喳地議論開了。
“你瞧瞧二丫,額頭高,發際也高,一看就是聰明樣兒。長得還這般好模樣,又這麼能幹,誰要討了她做媳婦兒,可就有福了。”
“我家那崽子今年剛九歲,比她大兩年,正正合適呢。”
“還你家崽子呢?哪還輪得上你家的?沒瞧見二德家的虎子跟著一塊來的,那感情好的是……他嬸子,你家虎子可有福嘍,以後可得多分我一袋子喜糖啊。”
聽著鄉裏鄉親的議論,阿虎他娘心裏跟灌了蜜似的,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兩家子本就走得近,虎子跟二丫處得又好,親上加親的還真是大喜事兒。她心裏已經暗暗決定趁早跟陸家嫂子提提這事兒,要不然再過陣子,兒媳婦說不準就被人搶走了。看看,這滿村子的,都惦著二丫呢。
七姑八婆的說了一陣子,看著天色不早,都紛紛跟陸氏道了聲別,讚兩句兒子閨女出息之類的,便成群結隊地離開了。
二丫跟虎子本來是打算到屋裏再說說把字怎麼刻到木匾上的事情的,可外頭這一議論,兩個人就變得尷尬了起來,虎子更是紅了臉,偷偷地不時打量著她,等她一抬頭或稍稍一動,便趕緊扭回來低著,生怕被她撞上了似的。
揉著發脹發疼的腦袋,心裏無數次地把外頭亂咬舌根的大嬸們狠狠罵了一通,可看到虎子這副心虛的模樣,又不免有些好笑:“好了,她們愛說就說去,咱們別管人家,這匾的事沒問題了吧?”
虎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不敢說,隻好悶悶地應了一聲,也跟著收了心回到匾額問題上來,隻是,那黑裏透著紅的臉,還有閃閃爍爍的眼睛,都昭示著他心裏還計較著先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