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二丫也很想去捉捉害她看不進書的罪魁禍首,可為了秘密基地,她咬咬牙隻好忍了,他們這一路走的是往東的路線,這附近山繞著山的,她比較熟的也就前陣子隨斧頭叔跟大柱老爹來過的大青山外沿。
走過綠油油的莊稼地,再看到那塊原本屬於他們家的,二丫的心情比上回要淡然許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換來了那塊半山坡的地,她也不會碰到那株老桑樹,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係列活動,起碼,不會這麼快就開展起藥園生意來。
提起那塊半山地,二丫不由又琢磨起來,那塊地無論地理位置還是土壤土質都是種藥的上上之選,可要說服老爹不種田種藥,介個難度似乎大了些。
這麼一想,她也隻好暫時擱淺這個念頭,全心專注到今天的蟬蛻事件上來。
進山的路似乎比上回更難走了些,那些原本隻能沒了鞋麵的草已經過了踝,踩下去厚厚的雖然舒服,可草裏的小飛蟲一劄一劄地往外冒,叮得裸露在外的皮膚又癢又疼的,有些個還會隔著衣服往裏紮,還沒行多少路,一隊童子軍都吃夠了這個叮咬的苦。
好在沒走多遠,就聽到鋪天蓋地的蟬鳴聲,大家的精神頓時一振,扛在肩頭的竿子往前一揮,就四下散開了去。
二丫見狀,趕緊把人又喊了回來:“先別急,咱們再分分小組。”說著,眼睛在大家當中掃了一圈,指著當中幾個人高馬大的當頭兒:“你們三個一組,柱子帶頭;你們這裏就……你叫阿成對吧,那你就負責他們兩,還有你也帶一組,咱們這裏剛好四個背簍,一組拿一個,一個半時辰後回這裏見。”
被點到名的趕緊站出來,把分給自己組的人員叫到一塊兒,各自找了個方向紮進林子裏。
一溜煙的功夫,原地站著的隻有二丫虎子跟另外兩個男孩,年長的叫大樹,年幼的叫阿呆。看到大家都走了,那兩人也急了:“二丫,咱們往哪裏走?”
“咱們不急。”二丫笑眯眯地應了一句,轉頭問虎子,“你帶小刀了嗎?”
虎子點點頭,學過木工的都有這個習慣,很快就從懷裏摸出一把來。
二丫隨手把自己腰間配著的一柄交給略年長些的大樹:“你跟虎子去附近削四根大概一丈高的木竿子,那個一尺長的也來四根,這種一頭要削尖了,可以嗎?”
虎子一聽,二話沒說扭頭就走。
大樹雖然接過了刀,可還遲疑著不肯走:“可是,咱們是來捉金牛兒的呀。”他來之前可是跟夥伴們打了賭的,這回要輸了那真是麵子裏子全丟盡了。
“放心吧,誤不了事。”二丫笑著眯了眯眼,活脫脫一隻小狐狸模樣,“磨刀不誤砍柴工。林子裏可沒有路,那金牛兒也不會在地麵上躺著等你去撿吧?”
“我這就去。”那人一聽,趕緊拿著小刀子跑了,整個人就像吃了無敵大力丸一般,動作比虎子還快。
有了長短竿子,四個人很快也進了林子。
一進林子,蟬鳴聲更加響亮了,即使兩個人挨得很近,也得大聲對著耳朵說話才能聽得著。盛夏正是萬物生長的黃金時間,一路上雜草叢生,有些都差不多半人來高,四個人小心地拿著長竿子當拐杖在地上東瞧瞧西拍拍的,生怕藏著蛇或者踩空了腳。
有時候實在不好淌過去,虎子跟大樹在前頭一邊探路一邊拿著小刀左右抓著野草割過去,大家這才感覺到兩把刀四根竿子的用處,大樹更是一路走一路笑,得意洋洋的好像已經贏了夥伴們似的。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四個人總算是找到一處大樹環抱中的小小空地。大樹這回學乖了,直接扭頭看二丫,等著她分配工作。
二丫雖然從來沒有真正地去采過蟬蛻,但理論性的細節記得卻很清楚,當下給他們詳細地講解起來:“蟬蛻其實就是蟬,哦,金牛兒最後一回脫下的皮,因為金牛兒蛻皮的時候都會用爪子上的刺固著樹皮枝葉,而且都會找那些有樹蔭遮掩的地方藏起來脫,咱們找的時候可以側重這一邊。”
看到三個人聽得認真,二丫笑了笑,又道,“它雖然分了不少品種,像土蟬衣、金蟬衣、勞蟬衣、唐蟬衣還有小蟬衣,不過咱們這裏有的應該隻是土蟬衣跟金蟬衣,土蟬衣長得比較粗,大多是棕褐色的,額頭寬,而金蟬衣跟它正好相反,長得細長,額頭窄,是金黃色的。不過咱們不要按著顏色來看,這樹上要沾了泥顏色都染得差不多了,我們數倒刺,金蟬衣有刺,土蟬衣沒有刺。”
把兩種蟬蛻的區別說了一遍,二丫稍微停頓了一下,突然眨了眼睛狡黠一笑:“你們要多留心金蟬衣,這個比土蟬衣值錢,到時候咱們排名次的時候,這點區別可能就是大關鍵了。當然,也別老惦著金蟬衣,到時候數不夠了可別怨我沒提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