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閣裏,一時沉寂。天空漸漸的暗沉,晚霞升起,黃昏來臨。

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大眼瞪小眼起來,相顧無言。緊張的氣氛充斥著這淡雅清幽的品茗閣,幾乎所有人都是緊蹙著眉頭,一臉擔憂害怕的模樣。

最先打破這氣氛的是雪瑩,她像極了這裏的主子,譏諷道:“想不到望思竟做出這種事來,王爺,您可得好好處罰她。不能讓月蓮妹妹白死,月蓮妹妹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

掩麵哭泣,純屬做戲。

楚承鈺把玩著握著的杯蓋,氣息冰冷,淡淡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應該如何處置望思?”

那個叫做望思的女子,膽小怯弱,性格孤僻,膽子怎麼變得那麼大?

雪瑩緩緩起身,清了清嗓子,厲聲道:“當然是賜死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楚承鈺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杯中茶水。不動聲色道:“此事還是調查清楚再做處理。”要是能借此機會指證雪瑩是凶手,那就省去了他以後的很多麻煩。留著她在府裏,不會有好事發生。他微微掃了一眼這兒,目光落在一個叫做慕容沁的女子身上。

他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慕容沁被點到怔了一怔,提心吊膽的慢悠悠的走上前去。顫抖著聲音道:“王爺……”

“你覺得望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眯著眼睛,鋒芒如刀光流露。

“膽小懦弱……”慕容沁當即腦海裏反映出的便是這四個大字,依舊顫音道。

“哦,雪瑩你可聽見了,這事另有蹊蹺,日後再下定論,本王還有事,先行離開。”

“王爺,王爺……”雪瑩追了出去,那抹修長的身影卻早已消失在視覺內。

靜謐的空氣中流溢著一種淡淡的桃花香,微月閣兩旁的桃花開得正為茂盛,桃花朵朵,讓人一度以為是春日。寧弦箏拿著手上的牌位和藥水,清冷的眉宇間竟看出一絲笑意來。晶瑩剔透的眸子如清泉般透徹,卻是深不見底。想不到他的辦事效率還挺快,昨日夜晚她不過開口提了兩句還有兩樣東西落在了寧府,今天正午他就派巧玉給遞了來。

“巧玉,王爺給你這兩樣東西的時候可否說了些別的什麼?”她淡淡的問道。

“王爺也沒說別的什麼,就是吩咐奴婢將這個交給您,還說了一句話。”巧玉想了想,道:“心之所想,水到渠成。”

‘心之所想,水道渠成’她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聲音很輕很柔。看樣子寧家的人此時此刻都相信她死亡的消息了。她抱著手中的牌位遞給了巧玉,吩咐道:“把它收起來。”

門庭外傳來輕盈的步伐聲,正朝著這邊走來。嘴角輕挑,勾出了一抹弧度來。

楚承鈺徑直走了進來,一股清幽的梨花香撲麵而來。縈繞著整個屋子,他盯著她,淺笑道;“可還滿意?”

“謝謝了,你的辦事效率的確不錯,方才的案子你可查出些什麼來?”她好奇道。

“嗬嗬,難不成你對那案子感興趣?”他驚訝的怔了怔,凜然一笑。

“當然不了,不過不盡快處理,罪魁凶手會將你這王府折騰的一塌糊塗。”她幽幽道。

望思,望思,最後注定枉死!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淡然透徹,一抹笑意不達眼底。她的確無時無刻都讓人看不懂,像是一本厚重的史書,記載著數不勝數的背後的故事。她亦對上了他的眼睛,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的眼眸,如墨玉般明亮,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她一瞪眼,終於不再兩兩相望。兩個沒有感情的人一旦對視的時間久了,就會成為含情脈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