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了個張大千,出了個莫高窟,出了個飛天壁畫,在恩師的授意下,大畫家就決定前往敦煌朝聖去了。
譚帥不爽:你不提北村亮會死啊。
連夜坐車向遠方進發,到達目的地時天色已經微白。兩個人一路不曾互相搭話,從住宿、交通到夥食,譚帥嘰嘰咕咕一直在抱怨。去敦煌的時候還好,去青海湖整個就屬邱岑歌不自量力。自小血壓偏低再加之剛剛動過開顱手術,大畫家高原反應格外嚴重。剛進入青海境內就已經喘不過氣走不動路,更別提爬什麼日月山。
“既然來了,抬也得把你抬上去啊。”譚帥側眼看了看周遭那些遊興十足的旅客,一咬牙說,“我背你上去。”
海拔太高,縱然把腹肌胸肌練得再厚實健美,到底不是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登頂之路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腳下的山路格外漫長,一望無際的天空在頭頂上方傾斜,不時有柔軟的風掠過耳畔。這個地方人工的痕跡很少,滿山濃鬱潑辣的植物清香。
覺得自己特別齷齪的譚大帥哥突然感到了由內而外的淨化。
將邱岑歌平放於地上的時候,發現他居然已經暈過去了。譚帥邊深深喘氣邊想:你媽的,我一個背人爬山的還沒暈呢,你個被人背的還敢暈了?
不過——這男人闔著眼眸的樣子還真挺好看的。跟沈措一樣的妖孽體質,基本和當年沒怎麼變。
雖說是山色空濛湖光昳麗,可哪裏又及得上他的萬分之一。
他以一個跪姿居於他的上方,伸手在邱岑歌臉上輕柔地撫摸著。他發現這個動作自己想做十多年了。
然後躺在地上的人就醒了,兩個人一上一下地彼此望了一眼。
譚帥靜靜看了他片刻,然後把臉埋在他的脖子裏,哭了。
他終於有勇氣說,岑歌,這一眼讓我再次愛上你了。
我們從頭來過吧。
當天晚上倆人就宿在了當地人的家裏。那種回歸自然特別返璞歸真的感覺讓譚帥一下子找回了昔日的雄風。
“解不開。”可是邱岑歌外褲上造型複雜的金屬雙排扣讓他犯了難。“要不你自己脫?”想了想,又搖頭否定道,“不行,這樣太沒征服的快感了。”
“笨蛋,用扯的。”
“嘿,哥哥這會兒倒挺精神的。爬山那會兒裝什麼死啊。”
這個模範生忽然露出那種壞孩子才有的陰謀得逞似的笑容,然後湊過臉去親吻對方。
兩個人接了一個長長的吻。像幹涸的人拚命汲取清泉,幾次邱岑歌想往後退分開彼此,譚帥都不依不饒地往前追索著對方的唇舌,似要將對方吻到窒息。
在身材健美高挑的譚帥麵前,邱岑歌顯得更為單薄削瘦。他被男人完整地壓於身下,被他的擁抱一絲不透地包裹起來。
用畫派來打比方,譚帥的床上功夫基本屬於野獸派。體力過人,力量十足,什麼體位都駕輕就熟。那個葡萄牙種的混血小美男經常在男人充滿熱情與掠奪感的親吻與進犯中被拋入雲巔,失聲呻[]吟。
借宿那家的老夫妻特別樸實,聽見異響之後推門而入,還完全不知道兩個男人全身赤[]裸一上一下的這是在整嘛。
那個溫雅漂亮的男人滿麵性感撩人的紅暈,卻還一臉正經,他將混亂的呼吸緩緩調勻後說,“肩胛疼。他在幫我推拿。”
譚帥憋著一口笑,伏在他的身上,差點早泄了。
直達性[]愛的巔峰,氣喘籲籲的譚大帥哥腦漿沸騰,摸出手機給沈措發了條充滿炫耀意味的短信——挨了對方一肘子後,免不了又要談到當日的那個話題。
譚帥咬了咬牙,決定耍無賴,“哥,你教我個話術唄。說不來。”
邱岑歌真的笑了,“你當時怎麼幹的就怎麼說。‘沈措,我把你老婆睡了。我流氓,我混蛋,我不要臉!’就這麼說唄。”
“可他……他也許已經知道了啊。”
“他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兒,你說不說又是另一回事兒。”
“你堅持?”
邱岑歌想了想,然後點頭,“對,我堅持。”
“你這人就愛自虐來著。”譚帥頗為不悅地哼出一聲,依然對這個人當年一聲不吭撂下自己跑去日本耿耿於懷。
將臉埋在那結實健美胸膛上的邱岑歌已是半夢多於半醒,他模模糊糊地開口,“因為除了我,你們誰也沒有去探望過白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