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納特衝著兵丁們大喊,“別管這些牛羊,去追鮮卑人!快!”
可是這些長期在草原上生活的匈奴士兵們,見到漫山遍野沒有人看管的牛群、羊群,下意識地會放慢馬蹄,驅趕收攏著這些牛羊們。開始時候,賈納特還害怕鮮卑人趁著混亂殺個回馬槍,但是當他看到鮮卑人頭也不回地逃得遠遠的時候,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下來了。看著無邊無際的牛羊,賈納特心道,“發財了!!!”
北線的巴圖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因為他不是謝爾比部落的,對下麵兵丁的約束力沒有太直接的手段,在兵丁哄搶牛羊的時候,巴圖同樣警惕地觀察,腦子裏思考著鮮卑人是什麼招數。
南北兩線多次遇到這樣的阻擊以後,巴圖和賈納特都作出了一個基本判斷,“鮮卑人徹底被打怕了,他們怕被滅族,倉皇求生。”
越是這樣,越要窮追不舍,爭取徹底把西鮮卑給滅了。巴圖狠訓著手下,不要被眼前的小東小西給迷住了眼,速度!時間!要趕快趕路,把鮮卑人給合圍了,合圍以後不僅會有取之不盡的牛羊,還有人,可以做奴隸的人!
在威逼利誘之下,北線的匈奴集群加快了進軍速度。南線的賈納特也在竭盡全力地與戰利品和或隱或現的鮮卑士兵們戰鬥。他已經擊破了幾次鮮卑人的阻截,天色漸暗,賈納特在考慮是繼續追擊還是停下來休息一下。從這兩天的路程來看,進展還是非常快的,按照這個速度,明天趕到西拉木倫河是非常有把握的,到時候按時和巴圖會師,就完成了戰前的戰略策劃,他就將擁有和巴圖大人一樣的功績,賈納特心裏不禁美滋滋的。
如果晚上行軍的話,一個是容易迷路,再者前方情況不容易探明,而且在那個時代夜盲症很普遍,大兵團在草原上無標識夜間行軍也是個很難的課題,所以,賈納特下令紮營休息。這個時候,他的兵團已經分出來一部分看管繳獲的牛羊,手上掌握的兵馬已經不足十萬了。
經過了一天的趕路和戰鬥,匈奴騎兵連人帶馬也都非常疲憊,紮下營寨以後很快都進入了夢鄉。
午夜子時,睡意朦朧的匈奴兵們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中軍帳裏的賈納特即刻驚醒了,“不好,鮮卑人出來劫營了。”他翻身起來,帳外已經亂成一片了,各營的軍官士兵們都已經起來,靠營門的一些營帳已經起火,是火箭給點燃的,廝殺聲正從大營一側傳來。賈納特畢竟也是征戰多年的老手了,他首先穩住各營兵馬不要亂跑,調集中軍精銳殺到劫營處的時候,鮮卑人已經撤離了,手下向他報告,雖然受襲折損了一些人馬和營帳,但看著匈奴人多勢眾,來襲的鮮卑人不敢戀戰,打了一會兒就撤了。賈納特暗自鬆了口氣,好在自己之前有過布置,鮮卑人劫營收獲不大,他布置各營加強警戒,全體人員繼續休息,明天還要有衝鋒廝殺呢,要保持體力。
賈納特和眾軍卒們回營再次睡下。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賈納特心裏有心事翻來覆去的一直沒睡著,忽然在寂靜的夜裏他聽到了一陣不尋常的聲音,他屏住呼吸再次聽了一聽,沒錯,是戰馬的聲音!“戒備!敵襲!鮮卑人又來了!”賈納特一躍而起。
一下子整個匈奴大營又炸了窩,士兵們紛紛起床,持械奔向自己的戰馬,火把支支點亮,照的整個大營如同白晝。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鮮卑兵丁的影子,大家都很疑惑,議論紛紛。這戒備的命令是賈納特自己下的,這種尷尬的局麵讓他很下不來台。有心說他確實聽到了有騎兵進軍的動靜,可是並沒有鮮卑人出現;若是說他聽錯了,可就憑他多年征戰的經驗,怎麼可能聽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