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音用著我們不熟悉的冷酷表情,憤怒地看著我,一半用著他的聲音,一半用著自己的聲音齊聲質問著我說:“你以為我變成這樣是誰的責任?”
這裏離淮都已有一千多裏.鍾柳他們選擇伏擊的地點十分的合理。江麵在四麵環山中顯得十分的狹窄,正對麵是高聳平滑的石壁,而我和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空曠的峽穀,由於適才陰槐的烈火,四周變得十分的空曠和幹淨。江水緩緩地衝擊到岸邊,似乎並不受剛才打鬥的影響,閑適得很。山上樹木蔥蘢,不知暗藏多少的旁觀者……
周仲明輕輕地冷哼,眼神示意廢三退下。我右手輕抬,臉上帶著淺笑,柔聲吩咐著說:“你先一步到洛陽等我們。”
“是。”廢三低頭應道,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信步走到他的麵前,輕輕的抬起他的下頜,試圖看進他那灰暗的眼睛,透著些須的涼意問:“此去洛陽,你怕麼?”
他略帶迷惑,隨即似乎想到什麼,冷笑地說:“主子,言重了。當我們宣誓的時候,我的命都是你的了。何來怕之有?我隻忠於七巧閣的主子。”
“好。”我眼裏閃過一瞬激賞,右手的其巧印發出金黃的光芒,在他的胸口結了印,冷冷地吩咐說:“去吧。一路若遇伏擊,均可保你直達洛陽。”
“是。”廢三帶著隨行的屬下悄然離去……隻剩下鍾柳和唯音還有我和仲明幾人。
我橫眉冷眼直視著她,滿臉的冷漠。到這時候了,她還是這樣的看不開。我淡淡地指出,仿如剛才的爭鬥不複存在般:“這並不是誰害的問題。我給過你們選擇的機會了。”
夜風微涼的襲來,卷起我那輕紗的裙角,帶來一絲冷意。可是仍比我說出的話語的溫度還高一些。周圍被陰槐的真火燒得荒蕪殆盡,顯得十分的寬闊,可不時地回蕩著我那寒冷的聲音。“在離開淮都的時候,我讓你留下,而你卻選擇了隨我離開,你敢說你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麼?”
唯音眼裏閃過一瞬地茫然,但很快有平複,變得平靜及憎恨……
我無視她的反應繼續說著,不過說的對象卻是鍾柳,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為什麼我就要一味地承受他們的指責?我真的做錯了嗎?我又哪裏惹到他們了?為什麼要強加給我這樣多的仇恨?我怒意四起,周圍的氣流隨著波動翻滾,厭惡的說:“鍾柳,我也給過機會給他了。當我北上洛陽的時候。我們大可不經過淮都,直接乘水路上京。可他卻堅持要由淮都經徐州,再轉折北上。這又是為什麼?不要用借機熟悉組織業務,以察看為名做推托。”
我一手捂著胸口,冷淡地說:“私心?你敢說沒有麼?如果真的讓鍾柳暗殺成功的話,我還有命活到現在麼?”
鍾柳震驚地看著我,捂著流血的傷口,勉力地想掙紮起身,但仍是搖搖晃晃地。不能使一絲蠻力。正想說什麼,卻被我那激憤的聲音給打斷了。“你說我不放過你們?那又有誰來放過我?如果我不答應過你的話,你想在躍燕嶺時,他還有命活回來嗎?”我緩緩地走上前,一旁困住陰槐的關月結印,已被壓縮得如方寸之大,在我的左手上跳躍。睥睨地斜看那不發一語,故做沉默的唯音。雖然有陰槐的意識,可是我知道陰槐還在關月結印裏麵。
我覺得真是可笑,可笑得無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喜歡無理取鬧呢?我無奈的搖頭,柳如飛,你交托給我的是怎樣的一個啊鬥組織啊?還真想把它給捏碎了。我帶著怒意繼續反問說著:“你們都不對自己的行為反省,反一味的職責我的不是。試問我又有何錯?出爾反爾嗎?如果要追究的話,當初宣誓效忠的時候,你們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過的。難道這又不是出爾反爾麼?”
我右手握劍反手一掃,猛烈的劍氣在唯音腳下的地麵劃出一道三尺深的裂痕,一時沙石四射。蹦出的沙石劃過唯音的臉龐,劃出一道道血痕,可是她卻毫不在意。隻是怔怔地看著我,雙手直直的攤開,不發一語。
我知道她的心動搖了,心裏不自覺地產生一種輕蔑,她不是一直感激我的嗎?為什麼一遇到這些她不屬意的事情,就背叛我了。人啊?都是善良的嗎?我怎麼都碰不到幾個呢?繼續言語刺激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