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此無寧日(1 / 2)

幺四被幺姬一路拉扯著回到了將軍府,她邊走邊作歎息狀:“女兒啊,長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小秘密,都不願意和媽媽交流了。”幺姬一臉鍋底黑,咬牙切齒地把幺四塞回了閨房,而後她顧不上多言急急地就退下,往將軍的院子處衝過去。

她到的時候將軍正在練劍。她平複了呼吸大聲道:“將軍,奴婢有事容稟。”滕子京回眸一看,淡淡道:“何事?”幺姬正色:“將軍,奴婢日夜服侍小姐,近日來小姐的癔症似乎更加嚴重了,將軍是不是替小姐找個大夫看看。”她神色平靜,內心卻在咆哮,她多想指著將軍的鼻子吼,你的女兒徹底瘋了快把她帶走!

滕子京仍然一副不驚不惱的樣子:“她今日去參加百花盛宴,可是又鬧出什麼荒唐事?”幺姬心髒一抽,差點就要涕泗橫流了,她強裝淡定地把宴會上的事一一道來。滕子京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到最後他扯了扯嘴角:“看來她是真的把你當成閨女疼愛。罷了,她喜歡就行,你且叫聲‘祖父’來聽。”

幺姬花容失色。良久,她木著臉行了個禮:“奴婢告退。”

幺四正在房間和王老吉吹牛:“老王啊,你知道為什麼你是一隻鳥而我是人嗎?”王老吉:“眾卿平身。”“和你說過那麼多電視劇,你怎麼隻記得還珠格格?”“傻逼!傻逼!”“毛都沒長齊就學姐姐爆粗?”她回憶了今日之事,終於後知後覺自己的所言有些不妥,她歎了口氣:“我怎麼忘了,這些人的智商和我相差甚遠,我怎麼能這樣欺侮他人。”王老吉:“爾康格格!”“和你說了一千遍真正的格格是容嬤嬤。”……

這樣雞同鴨講沒完沒了的時候,一個小丫鬟縮著腦袋進來了:“小姐,老爺托人來說,讓您去扶風閣一起用膳。”“我爹又怎麼了?”“奴婢不知。”“我知道了,你記得幫我喂王老吉。”話畢,幺四就抖著腿大步邁出去了。小丫鬟鬆了口氣,其實小姐對下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可她就是怕她,因為姬姐姐每日驚魂未定的樣子實在是太驚悚了。

滕子京看著幺四歡脫地跑進來,嘴角一咧:“四兒來了,陪爹吃頓飯。”“小頭爸爸今日不用應酬嗎?”滕子京的笑容一僵:“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叫我小頭爸爸。”“哦,我盡量記得。”說完就繞到桌子旁一屁股坐下。

滕子京給她添了碗飯,緩緩道:“其實今天叫你過來,是想提前和你打聲招呼,再過一月你的祖母就要回來了,爹希望你,咳咳,盡量不要去招惹她。”幺四嘴角的飯粒都驚掉了:“就是那個十幾年都呆在故陵從未回京的…祖母?”“恩,你祖母此番前來,爹也不知她老人家是長住還是幾日便回,你二叔寫信來隻說,你祖母甚是思念我。”幺四撇撇嘴:“這種話你也信?”滕子京瞪了她一眼:“我說我信了嗎?”

幺四心裏琢磨了片刻後暗爽,看來宅鬥的戲碼要來了,通常的配角是一個頑固勢利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加一個外表端莊內心陰暗的蓮花女。這才對嘛,她一直覺得自家老爹開明得不像古人,現在終於送來兩個按常理出牌的了。在她這十幾年的生命中,壓根沒出現過祖母這號人,俗話說反常即為妖,她可不相信什麼思念是一種病,能讓人翻山越嶺而來的隻有利益,哪有見鬼的感情。

京城尚書府中,謝瓊華正在房內打砸一切目所能見的東西。小丫鬟們縮在房門口,驚恐地看著她們一向以端莊賢淑著稱的小姐。謝瓊華此時是失去理智的,她出身名門,麵容姣好,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呼風喚雨,何曾被人這樣當眾侮辱頂撞至丟臉過。她砸掉最後一隻青花瓷,緩緩地笑出來:“今日之恥,百倍報之。”

時日甚快,轉眼一月過去,將軍府老夫人來京之日就要到了。

滕子京讓管家安排好老夫人的住所,便每日訪友酒醉不歸家。直到要迎接老夫人的那天,才好好地拾掇了自己喚幺四來說話。

幺四看著人模狗樣的父親,笑得很開心:“風蕭蕭兮易水寒……”“你閉嘴,爹再次和你強調一遍,不要去招惹你祖母那些人,你過你的她過她的各不相幹,記住了嗎?”“如是我聞,祖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滕子京皺眉:“不管她怎樣,你都離她遠點,別把她氣出病來。”幺四捂著心口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父親,你的女兒最是良善,平時連一隻幺雞都不忍捏死,又怎會去招惹一個老太婆?”滕子京抽抽嘴角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