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料峭,吹拂在群山之中,青鬆愈發的蔥綠了。山陰的積雪早已消融,一種春意難以遮掩的蔓延在山中。
枝頭的鳥兒雀躍著,地上的草芽探出了頭,路邊的野花孕出了花苞,就是那蜿蜒的山路,羊腸的小徑,似乎也歡喜了。
“得得”的馬蹄聲,踏破了這蘇醒還未張開眼睛的初春。一行四人,不緊不慢的露出了身影。
一人騎馬,那是一匹白馬,騎白馬的的確不是王子,也的確是唐僧。幾人路過了浮屠山,一番波折,終於走到了這裏。
走在第一位的,不是孫悟空,而是一個粗黑的大漢,頭上金燦燦的箍子,分外醒目。手中的一把黑纓槍,本來是要殺人的,可是此刻卻換了用場。黑纓槍挑開亂草,撥開碎石,真是委屈了。
這黑粗漢正是黑風老妖,他被江流放了出來,當作先行官了。江流一會兒是棒槌,一會兒是蘿卜,再加上有這第五功德的好處放著,早就把這心思有點單純的黑風老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走在第二的還不是孫悟空,而是騎白馬的江流,這位害怕猛然一個妖怪半路竄了出來,一陣怪風把自己卷走了,所以強烈要求走在中間。天階雲座可以防禦,但是妖怪若是用神通把他攝走,這可不算攻擊啊。
走在第三的依然不是悟空,而是挑著擔子的豬八戒。八戒兄弟挑著擔子,吭吭哧哧的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偶爾哼唧哼唧兩聲,表示自己的存在。
最後的就是我們的悟空了,這位情緒十分高漲,一點也不見了前些時日的低落。對方是大日如來,這個亙古時期就強悍無比的存在,自己不是對手,不代表著以後也不是對手。有了努力方向的孫悟空,更加的有奔頭了。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江流沉浸在無邊的*中,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不禁抖了下衣衫。這才感覺到自己並沒有寒冷的感覺,隻是下意識的本能罷了,當下吟誦起了兩句詞。
“好詩,真是好詩。”八戒快走兩步,和江流並肩,嚴肅的說道。這老豬也是妙人,說罷還不忘搖頭晃腦的念上兩句,好像真是在體味其中意境。
“呆子,你懂得什麼好詩不好詩的。”悟空後麵看不過去了,不屑的說道。
“俺老豬怎麼說也做過天蓬元帥,沒點學問怎麼成?”八戒驕傲的說道。
“你這夯夥,做官也不會是個好官。”悟空揭露道,“俺老孫在天庭結交三山四海的朋友,他們可是說過你的行賄徇私的埋汰事情啊。”
“那是老豬會做官,哪裏像某人,竟然做了個弼馬溫,還以為是大官呢。”八戒反擊道。
“找打。”悟空惱羞成怒,提著拳頭追著八戒打了起來。
“悟空,且住。”江流沒搭理兩個徒弟,看著漸漸變大的風勢,鄭重的說道:“這風不對。”
“師父,不過就是一陣大風,這山林之間風波不定,也屬正常。”悟空解釋道,說話間,這風愈發的大了。飛沙走礫,山林起舞,真真好大的風。
“師兄,風太大了,咱們找個背風處,躲躲吧。”八戒挑著擔子,這風一大,卻是不好挑了,當下提起了意見。
“你這呆子,真是膽小,風大時就躲,倘或親麵撞見妖精,怎的是好?難道你還扔下師父,自己跑路?”悟空嘲笑道。
“猴哥,不曾聞得避色如避仇,避風如避箭?我們躲一躲風,有什麼丟人的。”八戒不在意的說道。
“這風不對。”前麵的黑風怪一直不說話,也不參與猴子和豬的熱鬧,倒也符合熊的沉穩。
“悟性,這風怎麼不對了?”江流問道,悟性正是江流給黑風怪起的法名,都是悟字輩的,就是座下的小白龍,江流也有法號等著他。
“這風中有一股腥味,恐怕不是虎風,就是怪風。”黑熊精悟性肯定的說道。
“俺老孫抓來風頭,聞聞便是了。”悟空不甚服氣,當下挑上雲頭,掀起風勢,問了一下。
“如何?”江流問道。
“笨熊有點眼光,以老孫看,前麵恐怕有妖怪。”悟空拍了拍悟性的肩膀,以示讚揚。
“切,抓風聞風?猴子故弄玄虛。”後麵的八戒低聲嘟囔道。
“呆子,再說,就讓你去抓妖怪去。”悟空對著八戒一呲牙,手中作勢欲擰老豬的肥大耳朵。八戒心有餘悸,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黑熊精是個實幹的妖怪,也是個稱心的徒弟,隻見他也不多語。腳下猛跺了一下大地,前方忽然滾出來了一隻斑斕大虎。
這隻老虎顯然經受不起黑熊精的重力場,四個蹄子都跪在了地上,黑熊精手中的黑纓槍直朝老虎屁股紮去。那老虎大駭,想動又動不了,當下現了身形,口中喊道:“慢來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