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情況,汪正國深知自己是臨危受命於此次雙方會談的危難之間,其性質堪比諸葛亮當年出茅廬,當時的劉皇叔被搞得快不行了,所以請出了諸葛村夫;現在是劉教授拿丁廠長沒轍了,所以把相關的問題都交給了汪正國,真是異曲同工之妙。
頓時之間,就感覺自己突然重要起來,胸口中二之情油然而生,好在也及時被壓了下去,現在不是裝逼的時候,趕快搞定當前的危機,不然一切都得完蛋,收拾心情,迅速帶入角色。
“請丁廠長你放心,這些其實我都明白,我們雙方完全還有合作的基礎,一定可以好好談,能慢慢談下去!先坐下來再,咱們先坐下來。”
也就是這樣,本來都要走的丁廠長才再次不怎麼情願地坐下來,算是答應繼續談下去。
但又一個新問題來了,這種老式竹藝沙發是單人坐,每坐之間用茶幾隔開,汪正國是坐在劉教授的後麵,這就意味著丁廠長和汪正國之間隔著一個劉教授,這樣還怎麼談,怎麼都感覺別扭。
幸好劉教授也看出了問題,倒瀟灑地站起來:“這樣,正國你就和丁廠長兩個人詳談,我先出去看看。”
既然教授提出要出去看看,丁廠長做的還是很有禮節,揮手安排著:“那個,屠,你陪著劉教授一起,就帶著到咱們廠裏轉轉,也可以去看看教授感興趣的生產現場。”
光是看現場,實際上也看不出什麼,很多東西都必須要有紙麵上的工藝資料才能全麵量化各種技術,生產現場或許也能夠看到一些東西,但絕對看不到全部,因此丁廠長也樂得大度一回。
隨著劉教授離開,整個辦公室就隻剩下汪正國和丁廠長兩個人,氣氛一下就要好上了很多,至少是沒有剛才那麼尷尬了,這還算不錯,汪正國心裏算鬆了一口氣。
“丁廠長,既然教授把這方麵的事交給我處理,那我們就開始吧!首先我也做一個自我介紹,:汪正國,劉教授的助手,也是大四的學生,一直都在跟著教授做項目,所以教授的性格我知道,確實有些太直了,可能是不太圓滑,這個還希望您不要介意。”
聽了這介紹,算是又對這個年輕人高看了幾分,沒想到還隻是一個學生而已,真是後生可畏,想來剛才屠也是看走眼了,平白在稱呼上就矮了人家一截,隻能算那丫頭年輕,道行還不夠深,就當交學費了,況且自己不也看走眼了嗎?
想到這些,也頗為欣賞地誇上兩句:“哦!那看來汪同誌還是年輕有為,後生可畏,不錯,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看到丁廠長的臉上有了變化,表情上至少是有了一些驚訝的意思,但更多的,卻還是那副標準的談判會客套路,這讓汪正國感到有些棘手。
“哪裏,哪裏,丁廠長這可是過獎了,我這哪算什麼年輕有為,不過是教授給我家裏長輩一些麵子,才招我當助手。也不瞞您,實際上剛才廠長用“同誌”稱呼我的時候,那還真是挺激動的,畢竟我家裏也是做航空工業的,家父以前是咱們蜀都所的九號機總師,所以我也是航空子弟,聽起來是倍感親切啊!”
一不心,汪正國就把自個兒的家底抖了出來,你看咱同時航空工業人,我父親也是在係統內大名鼎鼎,再怎麼你丁廠長現在總要給點麵子吧?好歹家父現在也是在帝都係統內工作,這個丁廠長肯定知道。
果不其然,在聽到汪正國自報家門之後,這丁廠長馬上就變了一個人,臉上也不再是之前那樣一心為公,更是立刻做出原來如此的動作,重重地拍了拍他那有些禿頂腦袋。
“我就嘛,原來是汪總師的兒子,怪不得如此,真是虎父無犬子。早嘛,咱們也不必那麼生分,來來來,既然是一家人,那一切都好!”
果然是一家人好辦事,自報家門之後瞬間拉近雙方關係,這也就是共和國七八十年代的國有單位之間才有的奇觀。
當然,汪正國也明白,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就陰轉晴,更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父親在帝都航空部裏任職的原因,對於這些人精來,誰不能得罪,誰該討好,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