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女子美貌無雙，但百裏雲川的脊背還是一陣發涼，汗毛發炸。
“你是……”百裏雲川遲疑道，“活人？”
那女子緩步來在百裏雲川身前，靜靜地看著他，“你是那應許之人嗎？”
百裏雲川懵。
應許之人是什麼人？
好在還沒等他回答，那女子有緩緩道，“多久了呢……嗯，我倒是有些記不清楚，千年，還是萬載？”
說著，那女子將如煙波般的眼神移開，又繼續道，“不如你陪我說會話。真的是太久沒有見過活人了呢。”
“……”
百裏雲川一時不知從何開口，半晌之後這才找了個由頭，“敢問仙子道號？”
那女子眼神瞄了上來，微笑開口道，“雲音。”
這一笑，百裏雲川隻覺氣海之中的金丹仿佛震顫了幾分，心頭竟是沒來由地泛起甜絲絲之感。
“自掌教算起，我是昆侖第三代真傳弟子。”雲音微笑著，皓齒明眸。“你又是何人？”
百裏雲川歎口氣，想來這昆侖之內的人就算不是虛幻，也是與自己沒什麼瓜葛，於是便如實說道，“甄姓，百裏氏，名雲川。道號南華。樊桐二代弟子。”
那女子滿麵驚訝，“樊桐竟然有幸存之人？”
百裏雲川頓時詫異，剛想問你又如何知曉樊桐，卻不料雲音又接著道，“樊桐二代弟子怎會修為如此之差，難道說已經沒落至如此？”
雲音皺著眉，似是百思不得其解，“樊桐現任掌教為何人？”
“乾元道人。”百裏雲川如實回答。
“你從哪一界域來？”雲音先是搖了搖頭，顯然她未曾聽說過乾元名號，於是又接著問。
百裏雲川沉吟片刻，想來想去隻得回答，“自是從人族界域來。難不成還是妖魔？”
雲音看著他又是微微一笑，“也是。倒是我問得有些唐突了呢，以你如此修為，想來是未曾進入大千世界，又何來知曉界域。”
……
百裏雲川隻覺倍受打擊，自己在她眼中，想來是不折不扣的土包子了吧？
“嗯，即是如此。那麼前輩，敢問此地到底是何地？”百裏雲川看著雲音的雙眸問道。
“昆侖。”雲音幽幽一歎，“自從我自海天鏡之中出來，過去了多少年我是無從知曉，大約是很久了吧？也許是千年，也許是萬年。”
“昆侖是仙道宗門？”百裏雲川又問。
雲音點點頭，“元初道祖創建昆侖，座下十二渾濁真仙縱橫寰宇。真所謂天道輪回，世事無常。誰曾想萬界巔峰修界旗幟的昆侖，竟也有破碎湮滅的一天？”
百裏雲川靜靜地聽著，心中有無數疑問。
昆侖，而她又知曉樊桐。
難道僅僅是重名嗎？
渾濁真仙又是什麼？那渾濁真解呢？
“此地便是昆侖天，”雲音繼續道，目光流轉間似是有著無限的懷念，“即是號稱‘天’，你可想而知，那巔峰的昆侖是多麼的偉岸，竟以一宗一派之力開創單獨界域。且不說昆侖天，就是這劍閣之內，當初便是無邊無際，劍丘如林，修士如海似繁星，亦是一界之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