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蓉又安慰石然:“什麼奶奶不奶奶的,還是看你的意思。反正,她先住著。咱們柳府家大業大,還怕人多張嘴嗎?如果是那樣,真正你也太小氣了。”
經過柳芙蓉的點撥,石然的氣消了一些,他惡狠狠地指著嬌棠的鼻子:“唐嬌棠,那你就規規矩矩地住著,不可生事,更不能在錦春麵前撒野撒潑。如再讓我看見,可小心你的皮!”石然說完就走了。
嬌棠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不說。柳芙蓉就對嬌棠道:“行了,你起來吧!”
那教堂就伏在地上道:“多謝夫人!嬌棠沒齒不忘夫人的恩德!”
“什麼恩德不恩德的,不過一張嘴的事兒,你不必將這些掛在嘴上,若是太矯情了可也不好!不過,方才你真的去找錦春了?”柳芙蓉想知道的是這個。
嬌棠料想柳芙蓉會問起這個,就回:“夫人,是錦春先叫住了我。我不敢不理。但不想我走了後,她竟然去找爺,分明她這樣是顛倒了是非!”
一麵說,嬌棠的眼淚也下來了。
“果真如此?”
“夫人,您若是問她,保管她一定會說我如何如何。反正我也挨了爺的罵,這件事也過去了,我也不放在心上了。”
柳芙蓉就歎息了一聲。“也罷。你回去吧。不過,若是再有人欺負你,隻管來告訴我。”
錦春這廂已經走出了柳府。她順道先去的是自己的繡行。推開門,就見阮成在那裏幫著香兒劈柴火,香兒呢,在廊子底下煮茶。二人動作默契,不時還說這話。
錦春突然想到:阮成二十出頭了,香兒也不小了。他二人俱是孤兒,無父無母的,若是能在一處,長長久久的,不也是好?看香兒那丫頭的神情,分明對阮成也是喜歡的。
錦春就屏住呼吸,聽他們說什麼。說來說去,說的都是她,都在為她焦心。錦春幹脆就推門進去,招呼了他們一聲。
“錦春姑娘(姐姐)!”二人停下動作,看著錦春,心裏好一陣驚喜。
“姐姐,你回來了?”香兒一把捧住錦春的胳膊。阮成也過來了,試探問:“錦春姑娘,是柳石然讓你回來的嗎?”
錦春就搖頭,對他們微笑:“待會,我還要去柳府的,現在順道看看你們。”
“姐姐……”香兒又難過不已,“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崔大人!不如,你不要回去了,我們幹脆離開這裏,遠走高飛!”
香兒的這個主意,也是阮成提出來的。
錦春就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不過,這個時候,我隻能去求柳石然。”
阮成就告訴錦春:“趙督頭在衙門無事可做,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去京城。他是綠林出身,此番去京城,就是為了將崔謙益救出去。
此事,錦春也知道,但她認為趙督頭不過是嘴上說說,並不付諸行動,哪裏知道他真的去了。錦春的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擔心。
倘若趙督頭沒有將崔大哥救出,反弄得自己被抓了呢?
“你們都是好人。”錦春更是感歎了。
“姐姐,要不我們還是去京城。”
“不了。告訴你們,我這次出來,柳石然派了人盯梢。我們走不遠的。”
“姐姐,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香兒難過的說不下去了。那柳石然一直覬覦姐姐,如今姐姐落在他的手裏,早晚就會被他強了。香兒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拿斧子劈了柳石然。
隻是……那柳府戒備森嚴,打手又多,阮成出了柳府後,試了幾次,總是不能如願。這幾天,他一直夜不成寐,恨自己雖是個七尺男兒,但卻一點幫不上錦春的忙。
“香兒,不要說了,我還得去找荷娘。”
“姐姐,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不在,這繡行你們就先關著。我在床下藏的銀子,夠你們生計的。若有空了,幫我去鄉下收些房租。若是年份不好,你們萬萬不可逼迫了那些佃農,因他們俱是可憐的人。”錦春重重囑咐。
“錦春姑娘,我有力氣。白天裏,我去趕車,有空了,我就去劈柴賣,哪能用你的錢?”這個節骨眼上,阮成覺得自己再花錦春的錢,真的就是個窩囊廢了。
“阮成,你聽我的。到底香兒是個姑娘家,你不能總讓她一人呆著,危險。還有……你萬萬不能去柳府行刺?柳石然想要弄死你,那是輕而易舉。”
前世裏阮成被浸了豬籠死的,錦春一閉上眼,心裏還覺得顫抖。今生,再不能讓阮成去冒這樣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