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這般的語氣,我寧願你對我大吼大叫,甚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紫昧大吼一聲,聲嘶力竭,他清楚的了解她的脾氣,當她用這樣的語氣時自己就真的沒有理由糾纏了,不,我不要。
“為何如此對我,我知道我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既然赤磷你都可以原諒,為何我不行?為何!”聲音嘶啞,心痛難耐,踉蹌著想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搖晃,想晃醒她。火紅的衣衫掩蓋不了他消瘦厲害的身軀,昔日優雅高貴的濁世佳公子不再,此刻他隻是要挽留,他知道這一別即是永生。他不明白情愛為何,他隻知道神仙逍遙萬年,寂寞的日子裏隻有遇見她之後才覺得有意義,生生世世裏他隻想有她伴著,難道隻是奢望嗎?
“魅,誰都可以背叛我,隻有你不行。”她淡淡道。那一刻,他以為她口中的‘魅’是‘昧’,誰能知道輪回之門走一遭一些零星的遠古記憶浮現了出來。
“不要走,好不好。”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挽留,卻隻看見她決絕而孤寂的背影於紫花紛飛裏消失無蹤跡。
“我一定會找到你,不惜任何代價,無論時空荒流中你降生在何處。”最後的一聲吼叫震顫的紫藤蘿花簌簌落,若飛花逐流水,不死不休。
刹那,烏發成雪,紫水晶深情的眼眸裏淚化作永恒,身軀緩緩的倒下。她聽見了他深情的呼喚和那一聲低微響動,仍是沒有回頭,決然離去,所以她看不到身後的雪發紛亂,看不到那碎了一地的傷絕。
我捧著你的伏羲琴走在曼陀羅花中間,我聽見你留在花葉中的真心一遍一遍訴說你的心甘情願。
你有沒有留下回望的時間再看我一眼,癡頑的你總是讓我在心中燃起淺淡的掛念。
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原地守候我的歸來,空寂無趣的流年編製成深刻的思念。
我在凡塵流連了多少個五百年,你在三途河邊引頸期盼。
你在輪回之門外種下一地的曼陀羅華,你用鮮血灌溉終成期望的顏色叫做彼岸。
你說要為我鋪成一條火照之路凝望我生生世世的容顏結束我輪回的終點。
優曇,你沒有錯是我的執念。我用伏羲琴音收回你破散的魂助你轉生,凡塵中我們再見。這一次我不會再任性,我知道我害慘了你們。茫茫紅塵中,我要親自將你們找回,永遠伴在身邊。
紫樹林還是你在的時候的樣子,晚霞紅透半邊天,安靜祥和就像你的人。曾經你就在我身邊默然彈琴,我閉目嗅聞淡淡茶香,龍涎青煙將我們環繞,靜默無聲卻是我永世的眷戀。
伏羲琴上曼陀羅華樣子的花穗玉石像極了你眼睛的色澤,清澈沒有一絲雜質。清風吹起五彩的穗子,我用法力托起這把伏羲琴讓它與這一片純淨無垢的曼陀羅華一起消失直到你歸來重新種下。
淡藍的火焰頃刻焚盡整個山坡上迎風招展的花朵,即使是消亡也有著你的骨氣,潔白似沙的粉末安靜的逝去不給人帶來一絲煩憂。
“狂兒,你害死了麟。”手中執一把鋒利的劍,炎麒恨聲顫抖指向墨發披散的邪狂。
“是,我害了他。”邪狂忘進他的眼眸深處裏麵有她看不懂的波光閃爍。
“那麼我這個做大哥的替他討回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劍鋒寒芒一閃沒入邪狂心髒的位置,刹那藍血順著劍上的溝槽流入炎麒的手心,冰冷的溫度卻燙傷他的心。
“是,我選擇讓你送我最後一程,炎麒。”
“好,這一劍之後我們誰也不欠誰,你我成陌路,炎麒自願放棄王位墮入地獄掌管閻羅十殿之離恨殿,永世為恨閻羅。”
“你,這又是何必,是我虧欠了你們。”
“沒有誰虧欠了誰,誰讓我們都遇見了你。”
劍出,血湧。
轉身離去。
僵直的背影落入邪狂的眼眸,她淡淡扯出一抹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