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這是……”青夏睜著大大的杏眼,全身都顫抖著,牙齒也上下大顫,咯吱咯吱作響。“公主,國師出行,所有人都是要讓行的,公主,我們,我們還是退行吧。”
“青夏,會騎馬麼?”夏侯嫿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一抹微笑。“會一點,上次圍獵的時候學的。”青夏越發不解了,桃形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全無血色。
“那就好。”夏侯嫿飛快地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素手一閃,馬車上原本綁著兩匹烈馬的繩子隨之斷開。
夏侯嫿左手撐著車轅,一躍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個半圈,翻身上馬。公主府就算是拉車的馬,那也是草原上一等一的烈馬,雖經過馴獸師的訓練,野性也隻是收斂了半點的。
突然,一條鑲金的紅色地毯從街角處延伸過來,剛好停在夏侯嫿的麵前,分毫不差。
接著,便是陣陣魔音傳來,似夢似幻,奢靡誘人,意誌力差的人恐怕會沉迷在這魔音中無法自拔,再也醒不過來。
果然,夏侯嫿眯著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所有百姓的臉上都露出一種沉醉的表情,青夏更是直接趴在車轅上,留著口水。
夏侯嫿突然想起洪荒時代,祭司祭天時候所吟唱的歌曲,那也是如此地蠱惑人心,讓人們天真地以為神靈降臨。
隨之出現的是一頂由四人抬著的暗紅色轎子,那四人臉色白到了極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現象。轎子周圍便一個多餘的侍衛都沒有了,如此簡單的架勢,僅僅五人便讓人心生畏懼。
夏侯嫿刹那間身子劇烈地一震,她看見那四個漸漸走進的侍衛的衣擺上繡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曼珠沙華,妖冶華麗,邪魅異常,與那半個腳印上的曼珠沙華一模一樣!
夏侯嫿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裏蘊藏著濃濃的怒火,但她的嘴角依然噙著一抹淺笑。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夏侯嫿全身的血液蠢蠢欲動。想當年夏侯嫿的暴脾氣是聞名全軍火界的,因為從小就生活在社會底層中最低賤的囚籠裏,夏侯嫿的性格是扭曲的,黑暗的,她的內心其實是瘋狂的,占有欲更是恐怖到了極致,所以當她生命當中唯一的陽光被人奪走的時候,她才會用極端的方式來結束自己。
“青夏,跟上來!”夏侯嫿笑了笑,這一笑讓青夏完全愣住了,她仿佛看見了九天之上的旭日,是如此耀眼炫目,但又散發出濃濃的冰冷,盡管是兩個極端,契合得卻又如此完美,反倒讓人覺得身處冰寒與溫暖的相結合的地方。
“駕!”夏侯嫿清喝一聲,胯下的烈馬隨之撒歡地邁開四蹄。
“可是……”奴婢不會駕車……青夏呆呆地看著早已騎馬遠去的夏侯嫿窈窕的背影,咽回了到嘴邊的話。
“駕!”夏侯嫿輕喝一聲,雙腿緊緊地夾住馬肚子,身體向前傾,突然,夏侯嫿將手中的匕首對著馬背狠狠一刺,烈馬吃痛,仰天嘶吼一聲,青夏隻見一匹渾身都是白色,沒有一絲雜質的烈馬騰空而起。
“公主!”青夏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太危險了,話說公主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
這時,陷入魔音中的百姓紛紛醒來,剛恢複意識的眾人隻看見一匹白馬從天而降,有隨之遠去。
有百姓對剛才一幕紛紛竊竊私語,“那是誰啊?這麼厲害!”“咱們大榮什麼時候出現這麼厲害的女子了?”,此時在大街上的人恐怕永遠都忘不了那個騎馬恣意奔跑的女子,一襲紅衣,一匹烈馬,瀟灑非常。
“主上,她太囂張無禮了。”四名侍衛中長得最俊美的男子,殞,冷聲開口。此時,他的表情極為是不屑的。
“不必。”一道充滿磁性,又略帶魔性的聲線響起,“爺想知道她能活多久,是否有讓爺注意到她的資格。”男子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次明顯多了一絲連本人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剛才,這小家夥是在向他挑戰嗎?真是有趣!男子不禁大笑起來,魔性爽朗的笑聲從轎子中傳出。這令抬著轎子的四個侍衛的臉色變得慘白,眼中滿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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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嫿一路策馬穿過玄武門,全然不顧禁衛軍的阻攔,恣意瀟灑地騎著馬,直到看見皇帝的金鑾殿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現在並不是惹事的時候,對於這個世界她了解得還不夠多,不能讓太多的人察覺到。
“父皇,你瞧,嫿兒還是那麼恣意,我就說上次的事對她完全沒影響吧!”一道優雅華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夏侯嫿快速回頭,隻見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緩緩走來,寬大的袖子上繡著五爪黑龍,栩栩如生,在刺眼的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輝。男子擁有邪魅的容貌,優雅的氣質,華麗的聲線,以及星子般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