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抱住痛哭得啞聲的慕容容,低聲安慰,“別怕,都沒事了……”
透過蒙蒙的淚光,慕容容想到麵前的人是卓越的兒子,厭惡得要掙開他的懷抱。
卓然卻不容分說將她抱上車,輕輕拍著她後背,再次安慰她說“你放心,有我在,沒事的。”
慕容容怔怔地看了他幾眼,眼裏有恨,卻被淚水遮掩。
她突然抓起卓然的手,在他手掌狠狠地咬下,仿佛她咬的是卓越,咬得很重很狠,恨不得生撕下他幾口血肉。
卓然痛得直吸冷氣,但卻不閃不躲,由著慕容容在他手中咬下淋淋的血口。
她抬起頭,恨中,透著迷惑,“為什麼?”
卓然忍住痛,朝她輕笑著“不知為何,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有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可能,是我多想了……”
慕容容有一陣的恍惚,但這不減她對他父子的恨意。
隻要一有機會,她會殺了他們父子,給胤載報仇!
安娜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從車門另一邊進來,“我給你換上衣服,要不然就要著涼了。”
卓然轉身,頭望向窗外,低聲說“我不會看的。”
車子發動了,向不知名的地方開去。
夜,還很黑。
安娜給慕容容換上幹淨的衣服,靠在車窗,閉目養神。
慕容容心潮洶湧,久久不能平靜,即使想睡也睡不著。
她看到卓然不知何時轉回了身,正側頭看著她。
慕容容冷聲問“你看什麼?”
卓然隻是笑了笑,轉回了頭,並不回她的話。
看到他的笑容,慕容容隻覺得甚是礙眼。
但她隻能忍住她所有的仇恨與悲痛,不能再表現一絲一毫,要不然仇還沒報,就失了她的小命。
“現在要去哪?”慕容容冷冷地問著。
卓然坐直了身子,“不知道,得聽父親的意思,好像要去投靠父親的一個老朋友,請他幫忙東山再起。”
慕容容心中冷笑,他想東山再起?她還要送他上西天!
旁邊的安娜已睡著,發出低沉的呼吸。
慕容容又問卓然“安娜不是大老板的人嗎?怎麼會跟你們在一起?”
“地下商城被炸時,是安娜救了我,所以父親已將她視作自己人。”卓然拿過他身上的西裝,蓋到她身上,“夜深了,小心冷。”
慕容容猛地扯下,扔回去給他。
卓然愣住了,不解地看著她。
慕容容突然想到這樣的舉動會讓他起疑,她又忙解釋說“對不起,我……”
“沒關係,你還在怕是不是?”卓然隻當是慕容容驚嚇過度的反應,並未放在心上,從後座拿過一件厚厚的女外衣,遞給慕容容“這是安娜的衣服,你披著,方才濕了水,晚上冷了會感冒的。”
“謝謝。”慕容容拿過披在身上,她不能感冒,不能生病!
EK的黑幕爆光,卓越成了亡命之徒,車子一直不停歇地行駛,一路上,不敢投宿,直往目的地駛去。
明亮的月光漸漸往西邊落下,這個黑夜很快就要過去,可對於慕容容來說,又是另一個更黑暗的冷夜。
車內的安娜與卓然已靠著窗睡著了,前麵兩個司機輪流著駕駛,輪流著休息。
後麵卓越的小車已駛在前頭,車尾燈一直亮著,灼疼了慕容容的眼睛。
她握緊了掌心,閉上眼睛,假裝沒看到,假裝不知道。
這幾天幾夜的疲倦,在靜靜的車內,沉沉睡去。
夢裏,她回到了華園,華園四周植滿玫瑰。在一片美麗的花海裏,她看到胤載,他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站在花海裏。
他向這邊看來,開朗的笑容那樣寵溺地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