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帝國邊境重鎮,玄武城,十萬大軍軍營,中軍大帳之外。無邊的夜,籠罩著整片大地,月還還是那麼美,那麼圓,柔和的月光不斷傾瀉,微風撩起他的長發,隨風蕩漾,英俊的臉龐,難掩那一臉的滄桑,深邃的目光,望上天空那遙遠的的天外大月。黑色的雙眼,本來應該是充滿睿智決斷的神光,可此時卻彌漫著混沌一樣的迷茫,帶著濃濃的感傷,周圍的花草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憂傷,迎著風,低吟淺唱,不斷搖墜。“柔兒,你還好嗎?我好想你!”他望著蒼天滿月呢喃,“又是一年滿月,六年了,柔兒,你等著,我一定會去找你。”時光那麼長、那麼長,這六年裏他不知道是怎麼過來了的,身邊沒有了她的笑聲,沒有她“少爺少爺”的叫著自己,沒有了她無時無刻的噓寒問暖,沒有了她笑臉如花的目光看著自己,在她的目光,他看到了一雙清澈靈動的大眼睛,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她的心裏全是他,少爺就是她的一切,但是六年前他們從他身邊蠻橫的奪走了她。從此之後他再也見不到她,曾經他們約定:生願長相依,死亦魂相隨。記憶拉長了一幕幕的影像,六年前的一切好似就發生在昨天一樣。他清晰地記得六年前,柔兒被帶走的一幕。天風帝國境內最大的宗門玄月宗,來到他葉家所在的葉城招募天才弟子,凡是十六歲之前經測試資質在上品的都要加入玄月宗。這意味著一種榮耀,被看上的少年少女會被家族或者勢力看做長盛不衰的象征,但也意味著從此將會遠離家族,到宗門修煉,遠離原來的親人朋友,從此不再相見。本來這與他這個葉家的廢物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就在玄月宗招募弟子準備回宗的最後一天,葉家家主和家族長老帶著玄月宗宗人來到了他葉楓的小院。他在玄月宗人群中看到了對他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葉柔。葉柔也看到他,兩雙目光彙聚在一起,看到了彼此的內心,原本一臉難過的葉柔,此時越過眾人高興地叫了聲:“少爺”。然後跑進他的懷裏,把自己的小腦袋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裏,不停地哭泣。眼淚沾濕了他的巾衣。“柔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他安慰著她,“別哭了,少爺在這呢,再哭就不漂亮了,變成小花貓就不好了,別哭了,柔兒乖!”。葉楓以往在葉柔哭的時候總是這樣安慰著葉柔,往往葉柔聽到他的話總會破涕為笑,葉楓深深的愛護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有她在葉楓的心才安,才有找到自己的心靈歸宿,但是,今天,葉柔並未因為葉楓的安慰而停止了哭泣,而是哭的更厲害了。葉楓被葉柔弄得不知所措,遂把目光轉向對麵的的那群人,盯著葉家家主,自己所謂的父親。這時葉家家主葉霸天麵無表情開口了:“楓兒,葉柔被玄月宗長老看上,欲收為親傳弟子,今天帶葉柔而來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麵,完事了,玄月宗長老就要帶她走了,有什麼趕快說吧!”葉楓神色震動,目光呆滯,難以置信,他們竟然要從他什麼帶走唯一對他好的人。葉楓此時瘋狂了,眼睛充血,對著葉霸天大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難道玄月宗也要強行帶走一個人嗎?你們那麼霸道天理何在?啊啊!”“小子,別給臉不要臉,給你們道別的機會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容忍了,我們玄月宗何時開過此列,以往敢對我們玄月宗不敬的人,全都受到血的教訓,別不識好歹,哼!”在玄月宗長老身邊的一個青年冷冷的說道。葉楓看向玄月宗長老,老者目光不波不瀾,毫無感情。葉楓看出來了,他們一定要把葉柔帶走。葉楓鬆開葉柔,走向葉霸天,撲通向著葉霸天跪下。“父親,請不要讓他們把柔兒帶走,不要帶走我的柔兒,這是我第一次求您,也是最後一次求您。”葉楓哀求道。“不可能,葉柔能被玄月宗看上,是她的榮幸,難道你要讓她跟著你吃苦嗎?再說這事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楓兒,讓葉柔走吧,這事對她好。”葉霸天手說完把頭轉到另一邊,不看葉楓哀求的眼神。葉楓看到葉霸天如此,知道事不可為,頓時滿臉死灰。葉楓絕望了,他知道自己這所謂的父親不會幫自己。以往自己的那些兄弟欺負自己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從未維護自己,任由他們欺辱。到後來,就連府裏的下人也經常對自己辱罵,不高興時就對自己拳打腳踢。葉楓眼神慢慢的變冷,感覺心裏沒有了恐懼,他們要帶走自己的柔兒,與其自己孤獨的活著,還不如死了好。眼光掃向玄月宗眾人,葉楓向著他們衝去,眼神怨恨,是他們,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但是葉楓還沒衝到玄月宗人前,先前說話的那青年出手了,快如閃電,葉楓睜大眼睛,那青年的手掌越來越近,最後“砰”的一聲印在葉楓的胸膛上,葉楓倒飛而回,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中噴出,葉楓眼神渙散,感覺耳邊的一切都在快速的移動,最後,葉楓砸到小院的牆上掉了下來,全身猶如散架,毫無氣力。這就是凡人與修煉者的差距。那青年再欲出手,葉柔柔弱地大聲叫道:“不要,不要,不要打少爺,隻要你們放過少爺,我跟你們走。”神光離合之間,葉家眾人沒想到玄月宗的人說動手就動手,等葉柔大叫,眾人才回過神來。這時,玄月宗的老者才向那青年喝到:“夠了!”“是,長老”青年趕緊停下來恭敬的回到老者身後。“長老,葉某教子無方,衝撞了長老,還望恕罪,請饒恕犬子的冒犯之罪,葉某定當懲戒以儆效尤”葉霸天恭敬的向玄月宗長老拱手作揖,心裏忐忑不已。“好了,帶上葉柔,下不為例”老者說道。其餘眾人頓時鬆了口氣,不敢再說什麼。隻有葉柔撲向倒在地上的葉楓,眼淚嘩嘩的落下。“少爺,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你不要有事,柔兒不要你有事。”葉柔嗚嗚的哭泣,但是葉柔的哭泣並未換來眾人的同情,葉家眾人看向地上的葉楓,猶如看一個路人,玄月宗的人看葉楓就像看一隻螻蟻,不斷催促葉柔走。“少爺,柔兒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柔兒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柔兒相信少爺你會來玄月宗來找我的吧,少爺你一定要來找我,柔兒不想離開你,嗚嗚……”葉楓看著葉柔,想說什麼,但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自己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葉柔木然的放開葉楓,站了起來。“請家主,一定要照顧好少爺!”慢慢的走向玄月宗眾人,葉柔感覺自己的天塌了,自己的心已死了,沒有了葉楓,從此自己就像一個木偶樣地活著。葉楓自己感覺越來越困,雙眼不停地打架,但是他死死地盯著葉柔背影,想要將這一刻牢牢的記住,將葉柔定格在自己腦海裏。最後,葉楓實在撐不住了,以凡人之軀承受修煉者的一擊,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耳邊依稀聽到葉柔的聲音:隻影東風花絮裏,風打麵,淚輕彈。向來往事為君寒,怎能堪,月如環。冷照相思,倍感意惆然。淚苦,心更苦,心傷,人更悲。傷於君身,痛於我身。生如朝露,彈指芳華,紅顏暮;死生多苦,青絲白發,定不負。生願長相依,死亦長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