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寒月城牆上,一身披銀白色盔甲的男子,兩手正搭在城牆的凹槽兩邊,目光如炬地看著距離此地近二十裏的滇國的軍隊,連日以來因守城而磨的發亮的膚色在這樣黃沙滾滾的天氣下顯得熠熠生輝。
“將軍,剛接到的密函!”
少頃,一身穿紅色軍服的小兵手裏拿著一支紅色箭羽,上麵綁的有一封信。小兵將它遞給葉少陵,他打開信件,迅速掃完之後,手立馬緊握成拳道:
“這些個老匹夫,真是可恨!”
信是蘇臨寫來的。上麵的內容大致是:朝中一眾舊臣極力反對聯合大齊攻打滇國,陛下現在無法調兵,望將軍死守陣地,等待陛下召令。
“將軍,陛下可會調兵過來?”
見葉少陵如此憤怒,副將翁源立馬趕過來詢問情況。按說,他們已經在寒月城死守了三個多月了,朝廷的軍隊也該到了。葉少陵如此氣惱,莫不是陛下那邊出了什麼變故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們寒月城不就危險了麼?
“翁源兄,吾等可能要再等候些時日!陛下現在的日子可能比咱們還要不好過。”說著,葉少陵將信遞給了旁邊的翁源,心裏正止不住的歎息。
“哼,這些人簡直可惡!他們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而枉顧國家利益?我看,他們就是在那個位置待久了,以致於自己姓什麼都不曉得了!現在這麼危急的形式,他們是瞎呢還是看不到啊。”
翁源看完信封之後,胸口氣的劇烈起伏,比葉少陵還要沉不住氣。
葉少陵沒有做聲,但翁源說的的確有理!現在,滇國出於兩麵夾擊之勢,若是他們聯合大齊一起,則吞並滇國便有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但若是他們選擇與滇國殊死一搏,則會麵臨兩敗俱傷的結果。輕點他們可能隻是損傷兵士;重點他們可能就要失去城池了。而首當其衝的,便是他們現在所鎮守的寒月城!
再加之,這三個月以來,他們與滇國的士兵交手,大小戰役十幾次,雖是他們勝得較多一些,但也損失了不少兵士和兵器,士兵們的鬥誌很多都不如以前,精神上的疲勞已經超過了他們身體上的疲勞,若是這個時候,滇國要與他們一決勝負的話,他們這邊的迎麵絕對不大。
盡管糧草充足,但若是再要這麼耗下去,他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堅持多久。
“翁源兄,先別急著生氣。咱們現在就依陛下的旨意先等他半月,半月之後,若陛下再無旨意,我們就準備撤軍!”
其實,葉少陵還悄悄準備了另一個方麵,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若朝中大臣執意要阻止陛下出兵,那麼到時就別怪他兵行險著了!此次滇國已經攪亂了五國和平的渾水,若再不將其一舉拿下,以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少,為了夜廊,他決不允許這樣愚蠢的事情發生。
“將軍,這……”
翁源似乎還有些不樂意,但葉少陵一個狠戾的眼神就把他的話給逼了回去。葉少陵知道他不會讚同這樣的方法,不僅僅是他,怕是整個守衛寒月城的士兵在聽到這個命令之後也不會樂意。但是現在,葉少陵還不想告訴他們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自己這軍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頑固大臣的眼線,所以還是謹慎些好!
“好了,下去巡視吧。”
“是,將軍!”
……
夜廊,禦書房。
即墨顯一臉嚴肅地端坐與書案前,星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底下那一幫大臣們,他們已經從一中午吵到了暮時,依舊沒有弄出一個結果來。以那些武將為首的主戰派站在一邊,一直怒懟著對麵主和派的舊臣。而身為百官之首的蘇臨和位列三公的公儀止卻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一個勁兒的看著他們為了各方的利益你爭我奪。
“許大人,您不是一向對天下大事了然於胸嗎?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正是一舉拿下滇國的好時機嗎?”
一個正三品上將指著許上卿的鼻子罵道。
“你……我這是為了夜廊長遠的穩定做考量,你也不想想,若不是這幾十年來的相安無事,咱們夜廊能這麼強大麼?打仗有什麼好?不僅讓百姓流離失所,還有損國計啊。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說完,所有支持許大人說法的官員立馬跪了一地,餘下一群武將在那裏站著,跪也不是,說也不是,好話都讓這些人給說盡了。這個時候,即墨顯忽然轉了一下眼球,將眼神看向蘇臨這一邊,朕的丞相大人,是否該要發揮一下你的作用了呢?
“蘇丞相以為如何?”
終於,還是來了!蘇臨一襲紫褐色官袍,挺直了身子,然後站到大殿的正中央,以極其認真的神色對著即墨顯道:
“微臣認為,陛下應當禦駕親征,拿下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