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抹去了那一群見我之人的神識的事情跟陌絳塵說了一嘴,他點了點頭沒說話,不過我看得出對此他是滿意的,畢竟我的出現太過突然與招搖。
我實在是舍不得放他離開,而他雖說是急著娶我,可終也是舍不得剛見麵便離開我身側的,於是我便就這麼拖著他在在床上膩歪了大半天。直至夜幕漸至有仆人來喚,這才不得不放他起了身,前去麵見他凡間的父母去,而我則是留在了房中乖乖等待。
大婚的事情商議的異常順利,不過我估計,身為一個雙十未娶的‘大齡’青年,隻要他肯娶媳婦,不用說我一個‘無名孤女’了,便是路邊乞兒他爹媽都能含淚接受。
我隱了樣貌的與他那凡間的爹娘見了一麵,在他們眼裏我也不過就是個氣質頗為出眾的美貌女子罷了,驚豔算不上,倒好在勉強也能配得上他們那驚才絕豔的兒子,便也就欣然接受了。
大婚定在了十日之後,頗為倉促,那幾天裏陌絳塵為了免除我受襄王妃,也就是他凡間的奶奶所遣派來的那些習禮嬤嬤們的摧殘,愣是帶我‘留書出走’了八日,直至第九日的清晨才與我策馬歸來,氣的那老太太麵色鐵青卻又對這位優秀到不行的嫡孫無可奈何,不得不將那準備把我培養成‘貴族’的打算擱到了婚後日程裏。
這幾日,他將我寵的像個孩子,讓我覺得,似乎就這樣日日過活的與他留在這凡間一世,也不錯。
傳來他遇刺身亡的消息時我正在試穿嫁衣,一身豔紅的嫁袍端莊大氣而又不失小女人的嫵媚氣息,據說,這是他十歲那年開始便著手的精心設計。
我看著鏡中一身豔紅而立的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恍恍然間終於憶起,這好似正是那日酒醉時夢到的那個不肯承認的自己。
若是說那夢非夢乃憶,那麼是否說明我曾經也是這般的為陌絳塵穿過一次嫁衣?
我合了合眸子,將那前來報訊的人遣了出去,手指撫上繁瑣的係帶盤扣之處,學著我那曾經鄙夷過的,惑兒每次不嫌麻煩的穿衣係帶的雍然將那繁瑣全部一點點穿戴整齊。
再然後施了個傀儡之術變出了另一個我在她人麵前展露的那副模樣的自己。
如果說,曾經有誰毀我嫁期,既然我已遺忘便也就不願再做計較,可這若是一次複一次?再不計較,是否顯得姑姑我有些好欺?
襄王府嫡孫婚娶無名之女前夕,被茶陵郡主因多年愛慕求之不得而生妒殺之,茶陵郡主自刎於側,無名女得聞消息懸掛自裁於房梁之上,後被冥婚與襄王嫡孫合葬於溫室皇陵之中。
我浮於半空,看著這一幕幕的人間‘慘劇’,尋不到溫瀲死後的神體也就罷了,畢竟他有可能已經自行回了天庭。可是竟然連那個茶陵郡主死後也沒有亡魂出現,這是不是就有些個怪異了呢?
神子奉天罰曆世,哪是那麼容易便死了的呢?而那殺他者則又恰恰是身死無魂?
這就讓本姑姑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幕後在操縱此事了,畢竟也不過就是曆世一遭而已,竟是礙了誰的利益,非得對他這凡間的身子除之而後快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