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凝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僅憑羅湘水一個人,很難做到上輩子那樣的效果,另外,也確實如父皇所說,事實上,羅湘水原本的性情,就如這個年紀,不過是性格驕縱,總覺得所有人應該圍著她轉,所有人都應該喜歡她,順著她,為此才會裝出一副較弱的模樣,但是害人的話,她現在絕對做不出來。
當然,長大幾歲之後,那可就不一定了。
“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薛衡淵忽然扭頭看她。
薛之凝搖搖頭,沒說話。
她幾乎能感覺到父皇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片刻,終是沒有說什麼,移開了視線,道:“當年的事情雖然查出來是賢門所為,但是也不排除可能有其他人在中間插了一腳,看來,還要重新查起。”頓了頓,又道:“十七還是留在你身邊,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對他不可能沒有芥蒂,但是不管怎樣,無論是你母後還是我,都是為了你好,所以,你不能讓十七遠離你。”
薛之凝沒有說話,心裏卻是默認的。
“行了,那就這樣吧,明天你就別去齊王府了。”薛衡淵說著,起身,準備和皇後一同離開,卻被薛之凝叫住了。
“父皇。”薛之凝喚了一聲,走到他身前,“明天,我還是要去齊王府。”
方為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軟軟,不去了。”
薛之凝還是揚著頭,看向父皇。
薛衡淵看著女兒片刻,“你想去便去吧,記得帶上侍衛。”
“不行。”方為清不高興了,“明知道這件事情和……”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丈夫使了個眼色,有些不滿,卻還是不再多說了,有些沒好氣地道:“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父皇先回去了。”
“恭送父皇母後。”
方為清心情十分不好,邁步走在薛衡淵身前就往寢宮走,薛衡淵跟上幾步,抓住她的肩膀,“清兒,別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方為清看上去確實很鎮定,沒有發怒的意向,道:“軟軟她這次回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性子執拗了許多。”
薛衡淵和妻子一同散步著往回走,也明白妻子心裏擔心些什麼。方才還說羅湘水可能受到教唆,而齊明遠顯然和羅湘水關係很好,在書院的時候,薛之凝似乎也和齊明遠有了點齟齬,這就令人想到齊郡王府會不會同羅郡王府一般有什麼別有用心的人士。作為一名父親,薛衡淵不可能不擔心,隻不過……
他牽著妻子的手,“你難道沒有發現嗎,我們的女兒,她長大了,有些事情,就應該自己去解決了。”
方為清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她如何不知道呢,隻是看著被自己嗬護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兒變了模樣,多少會有些難受罷了。
第二天,方為清並沒有阻止薛之凝前往齊郡王府。
齊郡王和羅郡王是當朝兩位異姓王,當年藺朝立國之時,就有詔令,異姓無功不得封王,而且當年開國幾位王爵世襲至今紛紛跌落侯伯,便隻有近幾朝的幾位憑借著抗擊外敵之功,被封為郡王,也算得上當年薛衡淵的左膀右臂。
隻不過不同的是,羅郡王羅幾躍至今健在,而齊郡王卻戰死疆場,隻留下孤兒寡母。齊王妃是皇後方為清的好友,當年丈夫去世之後始終沒有改嫁,照顧著兒子齊明遠長大。薛之凝與齊明遠年歲相差不多,齊王妃便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久而久之,薛之凝對齊王妃也是十分尊敬,儼然有了“幹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