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赫連七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明明都已經看過我的心了啊。”
薛之凝眨眼，“我什麼時候看過？”
“就是那一次，我都把心露出來了，還是你給我包紮的啊。”
薛之凝頓時想到了那一次，赫連七星胸口受傷，還是她處理的傷勢。
“算了，你不相信也沒關係，反正總有一天你會感覺到的。”赫連七星的口吻倒是很認真，可是再怎麼認真，在薛之凝看來，從西朝世子口中說出來，都有幾分值得商榷。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吧？”
赫連七星點頭，“你，藺朝三皇女，我，西朝江陵王世子。”
“不，你是西朝送來的質子，我是藺朝皇位繼承人之一。”薛之凝嘴角微微帶笑，“你覺得你的想法可能嗎？”
“為什麼不？”赫連七星不以為意，“我不介意做你的，什麼來著，哦，少君對吧？”
少君，是對皇女丈夫的稱呼。
薛之凝忽然覺得自己正在進行的這一席談話有些可笑，她和赫連七星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套路上，這樣說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但是，薛之凝不想繼續下去了，赫連七星卻未必配合，他說道：“其實也沒有關係，大不了，我就生米煮成熟飯，”十五歲的少年說得有板有眼，“這樣一來，你就不能再拒絕我咯。”
薛之凝被他腦中的想法嚇了一跳，微微蹙眉，“你知道，我們這裏沒有從一而終的說法。”
赫連七星卻伸出指頭搖了搖，“不，沒有這種說法，不代表沒有這種做法。”他忽而輕笑一聲，聲音也正經許多，“這段時間，我一路走過來，也看了不少藺朝的風土人情，我得承認，你們開過的太祖皇帝的確是女中豪傑，能夠憑借一朝鐵律構建起藺朝之後上百年的發展軌跡，其中關於男子與女子關係的改革，當初受到了極大的阻力，但是經過一百多年的沿革，現在看來，已經完善了很多。”
“但是，”赫連七星語氣一轉，“你也必須承認，遠遠不足。就像是我剛才說的，即便對女子的約束小了很多，但是仍舊有大部分女子並沒有脫離舊的藩籬。就比如你朝中女官的數量，即便右相是女子，但是放眼望去，女官數量不三分之一，往小處說，就是在民間，女子大多還是處於依附男子，完全沒有獨立的狀態，最多就是，限製了男子的納妾，至於更深的……大概也不用我多說了。”
薛之凝認真地聽他說的話，看他認真地總結了自己在藺朝一段時間的見聞，忽然有點迷惘。
赫連七星的話都沒有說錯，太祖皇帝的製度沿襲百年，經曆四代女帝兩代男帝的發展，真正改變的，也不過是男子不再納妾罷了，就連這一點，也未必所有人都能做到，就比如羅湘水的父親羅郡王。再深處看，還遠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