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境、律境雖已初窺,但進階緩慢。劍氣什麼時候能修出?”
雲雁握著筆杆,在“記事簿”簡帛上拖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翻身仰躺於石床。與柒月一歌死鬥進入旋照,自己總算掙紮著踏入了修仙門檻。
當夜回來後,便在英招等人幫助下,引了凜紫進劍府養著。她曾迫不及待的想以神識內視劍府,會會這把任性的仙劍。但氣海丹田卻依然是幽深一片,與平時毫無差別。
據說這是因為自己剛入旋照期,境界不穩造成的。要讓神識進出劍府,須得修為再行精進,遇上良好契機。
至於精進到何等地步,拿玄猙的話來說,便是:“各盡人事,但憑天命。”
運氣好的過個兩三天,運氣不好得修到旋照後期,接近開光。雲雁無精打采將簡帛藏在石枕熊皮下,直直望著頭頂青石。
自己這個“紫姬持劍”一直得不到天璿劍本人引導。靠的是其他仙劍與神秘妖修的教學,這樣的事,不知在七劍曆史上算不算奇葩。
吹熄床前鬆油燭,合上眼皮。卻又浮現出那日,與北鬥女修的戰鬥畫麵。想著當時的作死衝動,直到現在也不能解釋清楚。自己在地球世界活過的日子,何曾這樣不惜性命過。
也許是穿越過來後,曆經大小戰鬥,律境的勇武之氣使用過度了吧……想著想著,白天訓練疲累的肌肉與積累下的大小傷痕開始酸麻作疼。
以後再想吧,反正都得這樣走下去,不是嗎……
喟歎一聲,睡意頓時朦朧。記得英招說過,以時之境劍域撕裂界位,修為高深者可以選擇時間節點。說不定回去的時候,能落在穿越前那一秒。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念及母親與父親的臉龐,緊閉雙目流下淚來。這是隻有她一人世界的時候,才會流的那種淚,不知已濕過多少夜的枕席。
“你在哭什麼?”低低耳語極度不合時宜地響起。
雲雁打個激靈,“刷”地抽出承影坐起身,對上雙長睫毛的媚眼。媚眼充滿好奇,一眨眨盯著自己。下麵鼻子蒙有黑麵罩,頭部披件深綠鬥篷,手中捏個小火摺。
這人身上好像用大字書寫著:我是一個神秘的賊。
“鷺過!又是你!”
“交出鮫綃寶甲!”
梅花匕和承影劍急急開始交鋒,發出尖銳呼嘯。
“你這次倒沒有找錯屋子。”雲雁斜刺一劍,咬牙切齒道:“真是可喜可賀!”
“剛才找錯了,我已經被打過了。”鷺過揭開鬥篷露出滿頭的包:“可惜進的是林月楓的屋子,沒有找到恩公的。”
她長腿半蹲,以梅花匕接住承影攻勢:“你還沒有說為什麼哭?你不開心嗎?你想揍人嗎?或是需要搶劫偷盜勒索綁票滅門銷贓,都可以找我們七殺暗門。”
“咱們也算熟人了,我給你打折,童叟無欺!”
“你滾開吧。”
低低嗬斥充滿石屋,兵刃清脆往來的聲音絡繹不絕……
一直響到辰時日出,日暉霞生。
雲雁睡眼朦朧地立在鶴歸台。目送暗綠鬥篷身影成“之”字型跳躍在山壁,消失於晨霧深處。她掩手打了個哈欠。
這日子沒法過了,那女賊幾乎每夜都來私闖民宅,翻箱倒櫃,倒也不下重手。據她說那是因為任務裏隻有取得寶甲,沒有殺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