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天梁。雲雁與憐生水迅速交流了下眼神,隻聽趙齊放繼續說道:“白少曾在臧玉殿偏側,修建過一處占星堡,裏麵有不少仙家法門,以前常有仙師進出。隨著陽天伏魔陣被拆,那地方漸漸也沒人去了。”
“據說……羽城衛以前從陽天伏魔陣裏抓走的人……”趙齊放突然壓低了聲音,環顧四周道:“當時就被關在那裏的……我做了寧遠城的都令後,才略之一二。”
憐生水憶起憐生月的遭遇,心中鬱悶,禁不住開口詢問:“那些人現在怎樣了?”
趙齊放粗眉擰成小蟲狀:“此事已過去近二十年,知情者越來越少。我因為當初遇見雲姑娘那事,所以算較為關心的人……”
他歪過頭來,仔細打量憐生水:“水仙子何以也如此關心……我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你……但是……哈哈!抱歉,人老了記憶不好了。”
“她是我們在陽天伏魔陣時,看見那一家三口中的女孩兒。”雲雁忖量片刻,索性說開了來。落星白少是魔俢這事,外人並不知曉。趙齊放日夜伴虎在身側,她實在放心不下。
雲雁望向絡腮胡有些斑白的軍爺,一字一句慎重道:“你需答應我,此事不得對外吐露半分,連家人也不可以。”
趙齊放見她如此,不免又好奇又有些畏懼。但好奇心終於占了上風,他忙上下猛點頭,開始聽雲雁講訴那日的見聞,與之後發生的事……
隻見他時而驚訝時而恐慌時而憤怒,最後一個不穩,將手中茶杯滑落到地。趙齊放站起身來,在花廳裏急急踱步,不停伸手抹去汗珠。他一介凡人,聽聞接觸到這些事,驚懼自然比修士要更深。
“雲仙子……不不!雲雁!”他抬手扶住椅背,努力鎮定下來顫聲道:“城主他……他竟然?”說完他急忙坐下,卻不安地搖晃身體,伸出兩手做五爪撲擊狀:“是那種東西?”
雲雁長歎口氣:“他在墮戒獄陷害我時,得意洋洋親口所說。”
“不像啊……不像!”趙齊放瞪著豹眼,似乎拚命在回放記憶:“他平日禮賢下士,人脈既廣又親民,寧遠城對他的評價甚至超過了他父親。”
憐生水對魔俢恨之入骨。她雖然極力維持不怒,但語氣依然透著涼意:“當初梅成仁拿出丹藥救助爺爺,我也認為他是極和善的仙師來著。”
“可是。”趙齊放轉轉眼珠,將大頭湊上:“城主他也算修道之人,身邊經常有仙師來往,但他們卻沒有發現……”
“定是他依靠了什麼手段遮掩麵目。”趙齊放又站起身來,來回焦慮踱步自問自答。他突然停下,猛然轉身:“還有一個可能!”
見雲雁與憐生水低頭不語,趙齊放驚得以雙手摳住牙齒:“難道……問道壇那些仙師他們知道……”
“天啊!不得了了!怎麼辦怎麼辦!”趙齊放環顧四周,對廳外高聲嚷嚷:“拿我的盔甲來!拿我的武器來!把馬也牽來!”
雲雁見他雖然畏懼,但卻硬著頭皮想朝前直衝的樣子。心中暗道:雖然是凡人,但也有不少堅毅勇猛之輩,他們麵臨危機時,甚至比修士裏許多人的表現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