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淩青撲向了朱瞻垠,猛然大叫:“來人啊!來人啊!快來救皇四孫……”
令淩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都落在了九歲的朱瞻垍眼中,朱瞻垍遠遠地躲在湖邊,沒有聽到淩青與唐玉蓮的對話,卻看到了一切,他咬緊牙關,等到唐玉蓮一走,猛地向著宴席狂奔而去……
時間不久,整座瓊華島立刻人聲鼎沸,唐玉蓮的身份已經暴露,捉拿“刺客”的聲音此起彼伏。
盯著錦衣衛圍攏的淩青,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朱瞻垠被人抬至朱棣的麵前,紫色發黑的麵龐看起來十分猙獰,人早已沒了氣息。
朱棣顫巍巍地走到了朱瞻垠的麵前,身子不由地一僵,老眼顫抖著抬起,犀利地鎖住了跪在地上的淩青,太子側妃李氏渾身顫抖著撲到了朱瞻垠的身上,眼淚忍耐不住,滴滴答答地滾落下來。
“淩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棣冷冷的聲音響起。
淩青心中混亂,盡量平靜自己的心,答道:“皇爺爺,我和瞻垠在遊戲中遇到了刺客,淩青不敵,讓那刺客跑了……”
“是嗎?那刺客長的什麼樣子?”
“淩青慌亂,暗夜之中,沒有看清楚……”
“他撒謊……”猛然,朱瞻垍清脆顫抖的聲音想起,他衝到了朱棣的麵前,雙眼憤怒如火,恨意滿滿地射向跪在地上的淩青:“皇爺爺,我在湖邊明明看到她和那個賊人一同出了假山,那賊人是個宮女,四哥被那賊人用暗器所傷,她還和那賊人耳語對話,最終,他任那賊人逍遙而去……皇爺爺,我看明明就是淩青和那個賊人勾結,一同害了四哥……”朱瞻垍自幼和朱瞻垠一母同胞,關係最為親近,此刻四哥被人害死,他傷心憤怒地早已經口無遮攔。
淩青大驚,一時間有些失魂落魄,她萬萬沒有想到九歲的朱瞻垍看到了一切。
“淩青,你還有什麼話說?”朱棣立在眾人麵前,所有人都感到了風暴襲來前的恐懼。
“皇爺爺,那刺客以性命威脅淩青,淩青恐懼……”她努力控製自己一顆狂亂恐懼的心,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隻希望這一切不要連累到爺爺和父親,“淩青自幼膽小,那刺客出手傷了瞻垠,還威脅要殺我,淩青惶恐,嚇呆了,等到賊人一走,淩青才大膽呼救……”
“有燉,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朱棣在陰謀政治中跌打滾爬了數十年,淩青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一眼就被他看穿——淩青在說謊,心中不覺大怒,但是,這些年,周王府中之人一向低調行事,沒有任何迥異,他心中有數,朱橚和朱有燉是不會有反叛之心,可是這個朱淩青太過可恨,小小年紀,口吐蓮花,滿嘴雌黃。
朱有燉猛地跪在了朱棣的麵前說:“皇伯伯,青兒無知,還請皇伯伯饒了她……”
朱棣眼神沉思,走到了桌子旁……
這時,朱棣身邊貼身太監匆匆趕來,俯在朱棣耳邊說了幾句話,頓時,朱棣臉色蒼白,星眼圓睜,七竅生煙,一把掀翻了手中的桌子……
所有人禁不住地瑟瑟發抖,猶如風中枯葉,驚魂未定地盯著狂怒中的朱棣。
“朱淩青……”朱棣尖利而狂怒地瞅著淩青:“你可知道那個刺客是什麼人?”
未等淩青回答,朱棣冷冷一笑,血腥之氣布滿眼底:“那個刺客是唐賽兒……”
聽到唐賽兒三個字,一向寵辱不驚的朱瞻基都震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淩青身子一軟,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唐賽兒,大明朝每個子民都知道這個名字,有人恨他恨得日夜不得安寢;有人敬他如神。他是白蓮教的頭領,朱棣登基以來,他率領無數民眾反叛朝廷,險些動搖了朱家王朝的根基,後來白蓮教失敗,唐賽兒無影無蹤,但他一直就是朱棣心中的一根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