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殿之中除了朱高煦的十個老婆以外,在吳氏的身邊竟然端坐了一位明豔照人、冷清淡漠的少女,她不言不語,明亮的眸子盯著淩青,隱隱間有一絲驚豔和羞澀。
朱瞻坦一一向淩青介紹,原來那位少女並非是朱高煦的女兒,而是吳氏的侄女,朱瞻垐的表妹吳念寒。
“淩青也不是外人,從今往後,你們就把他當做家人,誰也不許欺負他……”漢王朱高煦嚴厲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最後含笑地目光落在了淩青的身上,伸手解下了佩戴多年的雙龍玉環,塞進了淩青的手中,“淩青,漢王府你可以隨意走動,在樂安,就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二叔——我!”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雙龍玉環是當年聖祖朱元璋賜給朱高煦的,象征了朱高煦的身份和權力,就連世子朱瞻坦也從未摸過,何況一個外人朱淩青。
淩青偷眼瞧見了眾人鐵青的臉,頓時明白手中這塊雙龍玉環並不簡單,連忙將玉環還給了朱高煦,俯身離開座位跪在了朱高煦的麵前,“二叔疼愛淩青的這份心,淩青萬分感動,也記在了心上,隻是淩青如今人卑位賤,拿著這麼貴重的玉環並不合時宜,有二叔照顧,淩青已經感激不盡,二叔放心,淩青在樂安生活很好,所以這玉環淩青不能要!”
淩青不卑不亢,說出的話句句在理,令朱高煦心頭一暖,連忙伸手扶起了淩青說:“好,好,淩青說的有理,二叔就不勉強你,快起來……”
淩青起身落座,宴席開始,一時間歌舞升華,燈火琉璃,宮人穿梭,繁華錦繡,推杯換盞,令人微醉。朱高煦今晚特別高興,多喝了些酒,人已經微醉。
宴席罷,朱高煦囑托朱瞻坦將淩青送回營地。
二人剛到門口,就被酒醉的朱瞻垐攔住,他指著淩青,惡狠狠地罵道:“朱淩青,你等著,明天我定要軍法處置你,你也不想想你現在什麼身份?憑什麼大搖大擺地出入漢王府……”今晚,他恨極了淩青,自小他就喜歡表妹吳念寒,可是宴席中,他瞧見了表妹望見淩青時那驚豔的目光和難得的開心,整晚的宴席,吳念寒一直在偷偷地打量著淩青,一向清高美麗的念寒何時如此失態,這皆是因為朱淩青!
表妹每次多看一眼淩青,他便多恨淩青一分。
“你說什麼?”朱瞻坦聽到了朱瞻垐的話,心中一怒,剛要衝上去便被淩青攔住了,“瞻坦,他喝醉了,不要和他置氣,我們走吧……”
朱瞻坦上前推了一把朱瞻垐,朱瞻垐搖搖晃晃坐在了地上。
淩青拉住朱瞻坦,二人離開了漢王府。
樂安的街上熱鬧萬分,到處喜氣洋洋,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元宵燈,有人物,有花草,有禽蟲……琉璃球、雲母屏、萬眼瓶、玻璃瓶、料絲、明角、鏤畫羊皮、流蘇寶帶……品目繁多,難以枚舉。
走橋摸釘的少男少女白衣素裹,穿梭在樂安城之中。
“我三弟是不是常常欺負你?”二人走在街中,朱瞻坦關切地問道。
“瞻垐性子使然,本就年少,倒也不傷大雅,你不要擔心,我在這裏過得很好!”淩青凝視著滿目的風情,不僅想起了京師之中,每年的元宵節,柳靜一必會陪在她的身邊,猜燈謎、放煙火,走橋……那時她是滿心的高興,如今,不知他會陪在誰的身邊,在京師之中共度元宵。
有些將士都回家了,因此,整座營地沉寂得一片死氣。朱瞻坦看到這片落寞,拉著淩青要回漢王府,被淩青拒絕了,淩青打發走了熱心的朱瞻坦,一個人拿起了三寶爺爺送她的美酒,坐在了雪地之中,望著天上皎潔圓潤的明月,靜靜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