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是另一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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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走了,殺手完成任務後,出於受傷或其他方麵的可能,最多在外逗留四天,逾期盟裏就會派人追尋。
如果被他們發現了自已的行蹤,自已說聲受傷養病,或許沒事,但若是發現了她,必殺無異。
我把她送到她山下的房間,怕留下任何線索,所以未言隻字片語的離開了。
我心緒難平地踏上歸途,在黑暗中奔跑,心頭像壓著鉛那般沉重,我想大聲的吼叫,舒散這胸中難以吐出的沉悶,無奈最後隻好壓抑在心底。
當我心情稍稍平複時,我發現自已被人跟蹤了,而且對方武功不弱,人數眾多,心中一凜,我的腳步加快了。
對方停頓了片刻之後,也加快了速度,過了會兒,我停了下來,因為我被包圍了,雖然前路還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但是氣機被被堵死,鎖定,現身與不現身,差不到哪裏去。
我很冷靜,做為殺手,每次出任務都得做好被對方殺死的打算,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是江湖生存的法則,我很明白,也不懼怕,但是想殺我,我定也不會讓對方好過,而且,我現在也已不想那麼快的死了……
當我被對方打暈時,我心中是怨恨的,若是將死,何苦讓我死前遇到她,嚐到人間溫情,讓我死時懷有眷戀不舍,不能像之前一樣,毫無牽掛和畏懼的麵對死亡。
混沌中,感到腦中有高牆倒塌的聲音,然後瞬間,一片記憶的洪流襲來,我任這片洪流將我淹沒,將我包圍,將我吞噬。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坐在床前的婦人,她的容貌和記憶中的沒有多大的區別。
“母親……”
我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六歲前的,十歲前的,它們像斷肢重接一樣,又重新組成了我現今的記憶。
它們即模糊遙遠,又那麼真實,而且隱約還覺得有些遺漏,總覺得有些記憶在重組時,被落在了哪個角落裏,我想和我懷中的這隻白玉簪有關,每當看到它,我就能感應到心裏某個地方的呼應,每每依著這微弱的感應追尋時,總是迷失在途中,帳然而返。
“笑兒,你恨母親嗎?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母親慈愛的眼中,滿是愧疚。
“不!”我回答的幹脆。
若我還是十歲的孩童,肯定會心有所怨,但經過幾年的江湖曆練,我懂得了江湖險惡和弱肉強食,在知道了自已的身世後,自然明白母親這樣做了良苦用心,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做個江湖人不易,做這個江湖的掌管人,更是不易,必先承受非一般人所能受的苦,心中不怨,是因為我明白,若母親像普通婦人一樣嬌龐我,那麼來日不遠我必將刀劍加身。
“你原本可以享受這天下最富貴的榮龐的,是娘硬要把從那裏帶出來的,你若想回去……”
“母親,那裏,就真的安全嗎?否則,您為何要帶兒子離開那裏,現在兒子長大了,富禍由自已承擔,母親不必過多的擔憂!”
接下來,我接下了母親的擔子,來回奔波於江湖與朝庭間,那個所謂的父親,我也匆匆見過一兩麵,相較於他的熱情,我很冷淡,甚至有些排訴和厭惡。
因為他與我很像,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性情,我們都是自私霸道的人,看到對方就好像看到了自已,他是父親,父親的天性讓他或許可以包容,但是,我卻隻有排訴。
有一天,我路過一個依山而居的小村,內心有股莫明的熱流在湧動,我在那裏徊徘許久,感到心中的躁動越來越烈,但就是找不到發泄通道。
我來到這個村不遠的鎮子上,那裏有我的一個踞點,這裏不是什麼大鎮,平時我很少落足這裏,但為了查明胸中的湧動由何而來,我覺定停留幾天。
“少主,那個村叫河西村,劉姓居多,共有一百來戶,四百多人,全多靠種田賣點錢而生,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嗯,你下去吧!”我擺擺手,讓回報的人下去。
來到窗前,摸出一直貼身收著的白玉簪子,
“你的主人,是在那裏嗎?”
它靜靜躺在我的手心裏,我摩挲著它溫潤光滑的簪腳,就像在觸摸記憶中的某個人。
苦侯幾日無果,我打算離開,
“少主,這幾日正是七夕節,鎮上很是熱鬧,不若節後再走吧!“
七夕?!女子出遊?簪子?我腦中一陣白光閃過,或許……
我隨著人流漫無目的的走著,哪裏女子多,我就去哪裏,不顧四周投過來的怪異視線,我隻在漫漫的人海中,在每一張臉孔上,來回巡視著,期待著那張能令我心思湧動的麵容能突然躍入我的眸中,雖然我不記得,但我相信,隻需一眼,我便能認出她來。
果然,有些癡心妄想嗎?
我隨著人流走了一路,沒有結果,不知不覺間隨著人流上了山,現在身處在一個像是後院的地方,四周很安靜,草木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