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似乎占地頗廣,在高牆之外的巷子裏走了大約十分鍾,這才到了一間飾有浮雕圖案的大門前,早有陸家的仆人快馬傳遞消息,一個看似管家的人帶著幾個仆人已在那裏恭候多時了。
“劉兄,請。”陸寶成在前麵笑著引路前行。陸管家見自家少爺對一穿短褐的少年禮遇甚厚,不禁麵露詫異之色。
劉青瞥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任哪個社會,都是衣冠取人,更何況是這種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呢。當初她在山裏,見到的除了周達明和周子冽,其他人全是穿短褐,所以她做男裝的時候就沒想那麼多,製的都是短褐。後來出山行走在路上,還是覺得短褐方便,又很安全,任誰也不會搶劫一個下層勞動人民,一看就是那種沒油水的,這一路平安無事估計拜這衣服所賜。隻是現在……似乎不太方便。
進了大門,轉過寫了個大大“福”字的影壁,穿過回廊,陸府雕梁畫棟飛簷的精美建築便呈現在劉青眼前。劉青恍然——難怪這陸寶成拿著兩三千兩銀子開茶館連想都不用想,卻原來這陸家是個大富人家。來到正廳,陸寶成的父母得到通傳,也正急匆匆過來,一見之下,陸寶成的母親便一把抱住兒子,流著眼淚叫道:“寶兒,你可回來了。”
陸寶成的父親長得比較胖,圓圓的臉上也似有淚光閃爍,他看了劉青一眼,偷偷抹了一把淚,咳嗽一聲道:“好了,兒子平安回來便好。現在還有客人呢,夫人你還是坐下吧。”
陸寶成扶他母親坐下,等兩位老人坐定,便“咚”的一聲跪下,給父母連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
“爹爹。”門外衝進來一個四五歲的孩童,直撲到陸寶成身上。
“琛兒。”陸寶成看到這孩子,圓圓的臉上笑得像一朵花,眼裏全是寵溺。
“琛兒給祖父、祖母請安,給爹爹請安。”那琛兒在陸寶成懷裏蹭了兩下後,聽到陸老爺的咳嗽聲,忙整衣正容向陸老爺、陸夫人及陸寶成一本正經地行了大禮。
“起來吧,到祖母這兒來。”陸夫人滿臉慈愛的招手讓琛兒過去。
“這位是……”還是陸老爺混跡商界日久,最早從親人相見的喜悅中清醒過來,看著劉青問。
“這位是孩兒在嶽陽認識的一位好友,劉青劉公子。劉公子於茶之一道最為精通,在經商方麵也是奇才,孩兒有緣與劉兄相識,準備與他和林森兄一起在嶽陽開個茶館。”
劉青一聽陸寶成這話,忙上前行禮道:“劉青拜見陸老爺、陸夫人。陸兄剛才謬讚,劉青愧不敢當。”
“劉公子不必多禮。我兒雖然性子隨和,卻不是肯隨便誇人之人,劉公子不必過謙。”陸老爺笑眯眯道,“既然劉公子與犬子是好友,老夫便倚老賣老,劉公子稱老夫一聲伯父便可。”
“是,陸伯父、陸伯母。”劉青改口道。她又從包袱裏拿出兩株靈芝來:“小子身無長物,隻有這兩株自采於高山上的靈芝,孝敬給伯父伯母,願伯父伯母永遠福壽康寧。”
靈芝自古以來就被認為是吉祥、富貴、美好、長壽的象征,有“仙草”、“瑞草”之稱,中華傳統醫學長期以來一直視為滋補強壯、固本扶正的珍貴中草藥,民間傳說靈芝有起死回生、長生不老之功效。所以劉青這兩株靈芝,甚是得陸寶成父母的心意,他們示意丫環接下,歡喜地直說:“太貴重了,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