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清風老道這句話,劉青心裏咯噔一下,暗叫“壞了”。
因為知道朝庭派人找張三豐多年沒找到,所以本以為沒人認識這隻鬆鼠;再加上看到可兒與小懶被關在芥子裏太過可憐,這才將它們放出來玩一玩放放風。沒想到竟然有人能認出可兒是張三豐的寵物。雖然這人是周子冽的師父清風老道,與張三豐同是道教之人,應該比較可靠不會亂說,但現在這廳裏站著不少奴仆,而且雲龍海似乎也是一個讓人不放心的人。這要是傳出去讓人知道了這鬆鼠的存在,必得惹出大麻煩來——不是給她惹麻煩,也會給張三豐惹麻煩。
所以清風老道這話聲一落,劉青便趕緊出聲:“張三豐道長?張三豐道長還活在世上嗎?聽說朝庭在到處找他呢,真人您見過張三豐道長?那真是太好了,什麼時候引見一下讓我也見見這位老神仙。哦,我這隻紅鬆鼠呀,是前段時間小懶自己在野外找的伴,它不可能是張三豐道長的鬆鼠吧?”
一聽這話,清風老道也知道自己剛才冒失了。他當年是跟張宇初一起見的張三豐,雖然已過了幾十年,但對那次見麵他卻銘刻於心。因為這對於一個道士來說,能麵見張三豐那是何等不凡的奇遇。也因此,他對這隻紅鬆鼠記憶深刻,所以剛才一見之下才會冒然驚叫起來。他也知道張三豐正是因為不勝世俗的煩擾,才會避世到深山老林去生活。如果現在因他這一叫給劉青和可能活著的張三豐惹來大麻煩,那他就罪孽深重了!想到這裏,清風老道心裏一緊,連忙笑道:“嚇了老道一跳,我還以為是張三豐那隻呢,現在仔細一看,就知道不是。他那隻是全身紅色沒有雜毛,不像這隻,還有幾條白色的毛色相雜其間。唉,老道是四十年前見的張真人了,現在,他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可兒哪裏知道人類這些複雜心思,一聽到老道說張三豐不在人世,就轉過身來,衝著清風老道呲牙憤怒地叫了一陣。
劉青這時恨不得把可兒塞進芥子裏去,這丫的維護主人也表現得不是時候嘛。她“叭”地拍了可兒一下,道:“這小家夥最聽不得人家叫它雜毛,一聽就發火,真人您別介意。”
“我跟一個畜生介意什麼呀。”清風老道哈哈大笑起來。
周子冽見師父跟劉青一唱一和地掩飾真相,心裏覺得好笑,站起來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啟程了。師父你要回容縣,一起出城吧。”又轉身向雲龍海道:“雲伯伯,告辭了。”
這話一出,小懶忽然立起來在劉青耳邊叫了兩聲,然後就和可兒從劉青肩上跳下來,朝門外跑去。
“喂,你們要去哪兒?”劉青連忙跟上。
“吱吱。”小懶跑到門口停了停,回頭衝著劉青叫了兩聲,見她跟上,這才放心地朝前跑去。
小懶這是要帶她去哪兒?劉青心裏疑惑,趁著它們沒有跑遠忙回頭對周子冽道:“我去看看。”
“一起去。”周子冽哪裏放心讓她一個人去,並肩跟了上來。
“我也要去。”雲朵好奇心大起,也衝著她爹嚷道。
雲龍海哪裏放心那兩個年輕人在他的地盤上亂跑,雲朵這話一出他便隨聲道:“好好,爹爹帶你一起去看看。”說完,把雲朵一帶,跟著老道也追了上去。
一行人跟著小懶和可兒,在雲府裏從東奔到西。幸好小懶它們知道後麵跟著的是人類,沒有從樹梢上竄過去或是從狗洞裏鑽過去,否則雲龍海帶著一個人,非暈倒不可。
跨小溪過草地,穿過了一道拱門後,劉青發現四周越來越荒涼。她回頭看了一眼,見雲龍海跟在後麵,這才放下心來——要是小懶帶他們進到不該進的地方,惹了雲龍海那可麻煩大了。那廝武功不高但用藥厲害啊,啥時給你下一把毒報複一下,那也夠你受的。
小懶它們帶著一群人又穿過一個遊廊,然後在一個拱門前停了下來。那道門上掛有一把大鎖,鎖上已鏽跡斑斑,看來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人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清風老道看了看,透過拱門旁邊的矮牆,可以看到裏麵是一個荒蕪的園子,裏麵衰草連天,長長的芒草在殘冬的涼風裏搖晃,褪色的紅牆被時光侵蝕得斑斑駁駁,讓人莫名地感覺一種淒清與荒涼。
“這……”雲龍海看著園子,似是憶起了往事,眼裏全是痛楚與哀傷,“這是我以前種藥的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