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杪看見佘欲飛慢慢起身,又把全身活動開。這才選準位置,準備蹬鏡平峰。林杪點頭暗想,不急不躁,有些氣度。

佘欲飛站在峰下了,雙腳作勢上串。順著山壁一下串起老高,趁著身體上升之勢,用鷹爪鉤住山壁向上攀登。這是他在家裏的攀爬方法。那道山壁凹凸不平,正好用鷹爪功抓拿。可是這鏡平峰平滑如鏡,手指、腳趾沒有著力的地方。憑著鷹爪功夫強行抓住石頭表麵,勉強上行。林杪暗自搖頭,心裏嘀咕:這怎麼能持久。看著佘欲飛堅持著向上爬,林杪揪著心,他瞪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身體像弦上的箭,隨時準備應付不測。果然,佘欲飛的身體向下急墜。林杪的身體已經騰起來了,就聽到“嘣”的一聲響,佘欲飛的身體停止了下落,還斜著向上飛了。佘欲飛扭動腰肢靠近石壁,換另一隻手,發出一掌,又是“嘣”的一聲響。他的身體又向斜上方飛出。輪番揮掌,擊打石壁,他漸漸地登上峰頂。站在峰頂,才感覺雙手發麻。

林杪看到佘欲飛上了山頂才放下心。佘欲飛搓著手從另一邊下山去了。不一會,他又來到鏡平峰下,抬頭望著這平滑的石壁,剛才爬過的地方,依稀可見點點血跡。低頭一看,十個指尖沁出了鮮紅的血珠。這次,他用掌擊的辦法,來攀登這石壁。爬累了,就坐著喝水,休息。餓了,就吃點幹糧。

林杪看見佘欲飛有吃有喝,自己隻好吞口水。時間長了,肚子餓來,嘴巴渴,就下山找吃的去了。

佘欲飛有吃有喝,在山上,把石壁爬得熟了,才意猶未盡地下山。

太陽西下,佘欲飛來到太平鎮。

南洰的優勢就是這通向四麵八方的條條大路。星羅棋布的市鎮,憑借著這條條大路生存和發展。大路上,來來往往的是行色匆匆的客商;還有很少數遊山玩水的學究。所以,不論大小,隻要是個鎮子,都有客棧。這些客棧當然指著客人掙錢,還有另一種人也在這些人身上發財。

太平鎮是個大鎮。鎮上有一家大客棧,名叫“興隆客棧”。鎮上的人都說不清楚,是那一年開的。現在的掌櫃也說不準,是祖祖還是祖祖的祖祖開的這個客棧。客棧的房子擴建了不少,隻是“興隆客棧”的招牌,還是沒有變。來往的客商都覺得待客的規矩也沒有變。

佘欲飛剛進客棧,就有人注意他了。一個是,師傅林杪;一個是,店小二;還有一個是,角落裏的二狗。

林杪背對著他,是想觀察觀察他怎麼待人接物。小兒看見他,則是露出職業微笑,上前又是抹桌子,又是撣板凳,熱情招待。佘欲飛取下包袱,放在桌子上,屈膝坐下,才扭頭問小二要房間。雖然不是很寬裕,不能要上房,但還是不想睡大通鋪,就住了底樓的單間。訂好了房,站起身來想回房,又想了想幹脆吃了飯,進屋就休息。於是要了飯菜,還特地要了點酒。他自個喝酒、吃菜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二狗的一雙眼睛盯了他好一會了。二狗這名字是有些猥瑣,可是人生得可不猥瑣,標標誌誌,文文靜靜。一舉手一投足,那氣派,就是標標準準的公子哥!

二狗現在低著頭,坐在角落裏。外人是否覺得他在專心喝茶,或者認真研究茶碗;哪裏知道,他的一雙眼睛注視著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佘欲飛當然也在其中。更讓他眼前一亮的是,佘欲飛一臉的假老練。這種人涉世很淺,不知道危險,更不曉得防範,很容易得手。而且,包袱還有些重,他就有心,等一等看看佘欲飛住那間房。林杪也獨自淺斟慢飲。他想等佘欲飛睡下了,趕快回家。畢竟家裏還有一攤子事呢!見佘欲飛進了屋,他喝完殘酒,付了帳,想到窗子底下,聽聽動靜。才轉到屋後,就看見有人舔破窗戶紙,用竹管往房間裏麵吹迷煙。他退回到屋角,自己的徒弟還不能夠應付這種場麵,“殺雞怎麼可以用牛刀呢!”不過“吱呀”一聲微微響動,是推開了窗戶。他不竟替佘欲飛搖了搖頭。又一聲“吱呀”一響,他探頭一看。那人分明提著一個包袱。“管不管?不管!”他決定了。“不吃虧,怎麼成才呢!”他推開窗進屋,看了看床上的佘欲飛,隻是中了迷藥而已,沒有大礙。他就翻窗,跳出房間,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