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叫了王嬤嬤進來。紫竹與柳兒聽到裏麵的聲響,齊齊變了臉色,柳兒跟著王嬤嬤後麵就要向裏麵闖,被紫竹死死拉住:“沒瞧見太太正在氣頭上麼?你這一進去,不但太太更惱,二小姐還要顧著你,可別去添亂……”

王嬤嬤進了屋,王夫人冷著臉哼道:“你將她做的那些個事兒再說一遍!”

王嬤嬤撇了一眼二小姐,臉上浮現幾絲得色:“先前兒二小姐在學裏頭給嶽先生送吃食,把老太太與大小姐送的吃食都扔到一邊兒去了……”

青籬微笑著打斷她的話:“母親,這話不盡屬實。若母親不信,可自去叫了相關的人來一一過問。事實是:籬兒不肯將那槐花包子給先生吃,先生訓斥我一通。奶娘怕惹惱了先生,這才送過去的……”

王夫人一愣,見二丫頭笑意盈盈,一副成竹在胸勝券在握的模樣,王嬤嬤則一臉驚鄂。心下惱怒,卻也不好在二丫頭麵前發作,當下沉了臉:“既你又是一番說辭,我自會去查證。四月裏你病了,青陽縣主嶽先生等人去看你,可是真的?”

青籬裝作思了一番,點點頭:“此事確實真的,若不是母親提起,青籬差點忘了這茬兒事。……不過是青陽縣主向來不喜獨來獨往,強拉了胡公子來,想必是因胡公子與小王爺和先生交好,便一同來了罷……”

王嬤嬤見二小姐巧舌如簧辨個不停,羞惱尷尬萬分,搶在太太前麵叫道:“奴婢還聽說,二小姐還故意在那幾人麵前說自己是個不得寵的,叫太太大小姐沒臉……二小姐在學裏故意霸著先生問東問西,這個二小姐如何解釋?還有二小姐在寺中也不安生,三天兩頭捎了功課送到嶽府……”

青籬訝然:“母親,青籬就是再不知輕重,也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青陽縣主嫌我院裏那三人手腳慢,咕噥了一句。縣主一向心直口快,恐是無心之舉……再者,先生者,傳道授業解惑。我請教先生學問也是為了不辜負祖母父親母親的一番苦心,又何來故意二字?……寺中做的功課,也是先生交待的,不照辦的話,先生豈會不怪罪?”

王夫人惱怒異常,雖說她猜那嶽行文對二丫頭有意思,可這話到底是不好直說,於是今日才先拿親事探探她的口風。請知她沒表現出半點子異常來,便隻好借著那些事兒敲打她一下,好讓她別做出什麼輕狂兒的事來,誰知二丫頭又吧吧的辨個不停,更是怒火中燒。

冷著一張臉兒坐在那裏,也不接她的話茬兒。

青籬也不以為意,隻是低著頭直直的盯著腳尖,等著她出下一招。

王夫人偷眼打量二丫頭,見她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又思量著,莫非自己猜錯了?嶽行文對二丫頭的不尋常之處許是因為二丫頭有些才能?想著想著,便覺得也有這種可能性。畢竟這次當了他的麵提了作親的話,他也沒反對,隻是和悅著顏色解釋,已應了父親,要在年底前求了官職,現下顧及不得。

思量來,思量去,突然心思一轉,不管這嶽行文與二丫頭之間如何,隻管早早的將她許了人家……想到這裏,豁然開朗。當下便和了顏色,微笑著安慰她幾句,又冷了臉斥責王嬤嬤兩句,罵她偏聽偏信,故意埋汰二小姐雲雲,這將件事暫時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