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曾憶雅應答一聲,然後繼續吃早餐。
吃完早餐,傭人都收拾好餐具,傅靖澤就在邊上靜靜等著曾憶雅。
曾憶雅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傅靖澤,諾諾的說,“我先回家。”
傅靖澤也跟著站起來,並肩曾憶雅走向客廳,一手拿著西裝外套,一手插著褲袋,姿態淡雅。
“我在車上等你。”
曾憶雅抬頭瞄他一眼,“等……等我做什麼?”
“去民政局。”
曾憶雅的腳步頓停下來,愣愣的不知所措,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急促。
好像一切都背道而馳了。
沒有戀愛,沒有求婚,沒有她曾經所想的初吻或者鮮花。
什麼也沒有,連愛情都沒有,怎麼可以說登記就登記呢?
傅靖澤走向樓梯,背對著曾憶雅說,“回去換件衣服,把證件帶上。”
最終,她也還是回了一句:“哦!”
雖然什麼也沒有,可是跟他結婚,是由心而發的念想,是一直以來的憧憬。
曾憶雅回了家,上了二樓房間洗澡換衣服,甚至還給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急忙拿出自己的證件,最後好像還差一個戶口本。
這個證件在她爸爸手裏。
曾憶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從未如此正式過的妝容打扮,很不錯的感覺。
至少對著鏡子深呼吸了好幾分鍾,才轉身走出房間。
來到客廳,曾憶雅走到沙發邊上站著,曾丹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看著曾憶雅,被她今天的打扮驚訝到,上下打量。
穆紛飛含著淺笑,很是驚訝,“哇,我們的小雅今天好美啊!要去哪裏玩?約會還是相親?”
曾憶雅看看自己的爸爸,再看看媽媽,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爸,媽,傅靖澤說要跟我登記結婚。”
曾丹臉容歡愉,一點一點的裂開嘴,激動的淺笑著,期待的目光已經允許。
而穆紛飛的臉色沉了下來,望著曾憶雅,不悅的問:“為什麼突然說登記?”
曾丹回頭,“老婆,你難倒忘記了昨天說的話嗎?”
穆紛飛當然沒有忘記,衝著曾丹低聲怒斥,“我當然沒有忘記,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婚姻是兒戲嗎?開個玩笑而已,說結婚就結婚了嗎?隨便說句想要多少聘金就想娶我女兒……”
“你這話說得……”曾丹無奈,忍著脾氣,“我們看著倆孩子從小到大都感情好,這結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穆紛飛靠在沙發上,臉色愈發沉冷,“是,我不否認小時候的感情很好,情同兄妹,傅靖澤也很疼我們小雅,可是這是愛情嗎?如果是,為什麼一聲不吭離開六年,也不聯係我女兒,丟下這個人,你知道她這些年……”
“媽,別說了。”曾憶雅的聲音突然哽咽了,雙手緊緊掐住包包,垂下頭不敢看自己的媽媽。
因為太過想念而偷偷哭泣的時候,因為太過傷心傻傻發呆的時候,都是她媽媽在一邊開導她。
甚至自己打電話過去找傅靖澤,雖然傅靖澤的態度恭敬,但一說到:小雅想跟你通個電話。
他就直接以忙為理由把電話中斷。
這些穆紛飛都看在眼裏的。
心疼自己的女兒,隻想為女兒找一個深愛她的男人,而不是這麼隨意的就把女兒給嫁人了。
曾丹覺得傅靖澤就是喜歡小雅才娶她,男人對男人的自覺,會比較準。
“我覺得靖澤是真心想娶小雅的,你看他多著急,昨天才這麼隨便一提,今天就急著去登記了。”
穆紛飛氣呼呼的雙手搭在沙發上,“我不覺得,我隻看到了沒有誠意,沒有用心,可能在國外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玩夠了,,年紀到就想娶個好女人,來回還是覺得我們小雅合適,就說結婚而已。”
曾丹也靠在沙發上,別過臉,帶著絲絲怒氣,“靖澤不是這種人,我相信他。”
穆紛飛語氣愈發冷怒,“我也從來不會懷疑他的為人,可是一個人的道德再好,跟愛情是兩回事,他再如何優秀,如何不愛我們小雅,結婚了也隻是害了我們小雅一輩子。”
“你怎麼就知道他愛呢?”曾丹氣得大聲吼了一句。
這些年,第一次被曾丹這麼大聲的吼,穆紛飛委屈了,她不都是為了自己女兒嘛,淚水泛濫了,生氣的說:“我看不到哪裏有愛情,如果換成你,你會把自己深愛的女人丟在另一個國度不聞不問嗎?聯係方式全部中斷,感覺從來沒有認識這個人似的,這像話嗎?像話嗎?”
曾丹雙手撐著額頭,煩躁得低下頭。
這些年來,曾憶雅第一次看到爸媽吵架,第一次竟然是為了她而吵架。
淚水悄然而來,滑落在曾憶雅的臉頰上,她低著頭,喉嚨辣辣的,心裏很難受,像被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
“爸,媽,你們別吵了,都是我不好。”曾憶雅哽咽的聲音沙沙的,聽得讓人心疼,“我不結就是了。”
說完,曾憶雅轉身走向門口。
客廳裏的氣氛相當嚴峻,空氣中蔓延著淡淡的火藥味。
曾憶雅離開後,曾丹諾諾的抬頭,看向穆紛飛,低聲下氣的喊,“老婆……”
穆紛飛生氣的站起來,走向房間,曾丹急忙追上去,慌張急促,“老婆,對不起老婆……你別生氣啊!是我不對,老婆……”
早晨的陽光暖暖的,嬌柔而溫和,天蔚藍清晰,雲朵飄飄,就像傅靖澤此刻的心情。
飄飄然的有些緊張,有些期待,有些憧憬。
手中的戶口本放到褲袋裏,耐心的靠在車門前,雙手插袋,低頭看向地麵,即便心急如焚,也靜靜等候。
突然聽到腳步聲,他抬了頭。
曾憶雅從裏麵走出來,一身輕盈飄逸的淺綠色連衣長裙,俏麗的容顏美得讓人窒息。
像驕陽下燦爛的花朵,又像叢林裏不吃人間煙火的精靈。
傅靖澤深邃如墨,凝望著曾憶雅,俊逸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可越是靠近越發現不對勁。
她眼眶紅了,水汪汪的像哭過。
傅靖澤緊張得往前兩步,“小雅,怎麼了?證件帶了沒有。”
曾憶雅含著淚仰頭,衝著傅靖澤憤怒的問,“為什麼要跟我結婚?為什麼突然離開了六年,又突然回來?為什麼……”
“小雅……”傅靖澤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往她臉頰上摸,隻想擦拭她那掉下來的淚珠。
曾憶雅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而男人的身體僵硬,臉色陰沉,晾在半空的手緩緩握成拳頭。
凝望著曾憶雅淚眼婆娑的樣子,心裏揪著疼。
曾憶雅苦澀冷笑一聲,帶著淚一字一句,“別當一回事,我爸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們好像都已經陌生,也沒有愛情基礎,談結婚太兒戲了,還是算了吧。”
還是算了吧!
這五個字如萬箭穿心,狠狠紮進傅靖澤的心。
望著曾憶雅轉身離開,倩影優雅如故卻無情,放下傷人的說話就轉身回家。
那一刻,男人凝望著曾憶雅的倩影,眼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