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笑著走到了我麵前,說:我回到家沒看到西西,找到這來的。
我看著她,以為自己會伸手上前緊緊地抱她,然後親吻她。可是,沒有。沒看到她之前是腦海裏常常出現她的樣子,看到她之後,卻是不斷出現“薑綺兒”這個名字。
我說:找到了?可以領回家去了。
她看著我,說:我還想在這看看,不行嗎?
幹嘛要來擾亂我們的演唱會?我說。
她輕蔑地笑,說:恐怕擾人清靜的是你!
你,這個人總是這樣蠻不講理!我說。
我說出去的時候,有一點後悔。她看著我,說:我就是要對你蠻不講理!這是你自己白紙黑字寫好的啊!
她欲拿出來,我上前死死地按住她的手,說:不要。拜托。
靠近她,就可以聞到她身上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是身上的味道。然而,是帶著墨爾本的氣息的吧。我那碰觸到她的手,立刻縮了回來。有一點泄氣地回頭,看見wing正看著我。
她看見我後,是難堪地一笑。她走過來,從我的身邊走過,她輕聲說“我想我是真的爭不過她”。然後和肖童去打招呼。我返身看見她們倆彼此微笑,然後走到人群中,與人把酒言歡。而我拿起吉他,撥弄琴弦,偶時會抬頭看看她們。而肖童也會有意無意地朝我瞥過一眼來。
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12點了。散了後的河灘邊,安靜得就像天上的月亮,靜得讓人沒法去做不合時宜的事。
我和肖童還在河邊的沙灘上,坐著。我撥弄琴弦,彈一支阿桑的《一直很安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我也是這樣。曲畢,我看著她。
她笑,說:彈給我的嗎?
我輕輕地說:最後一次了。
什麼?她問。
我抿了抿嘴,拆穿她,說:別裝了。你剛才聽清楚了。
那你可以再說一次。她說。
我說:最後一次了。
什麼意思?她問。
我看著她,說:我愛你。可是……可能我真的不適合你吧。
我是真的不適合她吧。太多的不合襯,使得我們前麵的路變得這樣迷茫。我們來自不同的家庭,擁有不同的經曆。圍繞在我們身邊的人不一樣。她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我卻是一個平凡庸俗的孩子。我會和wing撒潑打架,而她卻是永遠不動聲色。我們單純得像兩個□□的嬰孩,而她呢?我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何況現在還□□一個薑綺兒?
她看著我,沒有作聲,隻是望著河麵,很久。她說:那……你想怎麼辦?
我沉默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我說不出那句話來。是因為不舍得。然而,這樣聰明的她,分明就是在逼我說出那句話。
她說:我千裏迢迢地趕回來,就是聽你說這些的嗎?
墨爾本沒有想象中激情嗎?我問。
她看了我一眼,說:我以為她會讓我覺得很激情。
以為?我諷刺地笑,笑自己一再地不願去承認她真的去找舊愛。可是,此刻,還有什麼可以多說?我雖然愛她,卻絕不會接受她背叛後的迷途知返。哪怕隻是靈魂的。
她上前擁抱我,說:我一直忙著參加各種的交流會議,試圖用工作填滿所有時間的空隙。然而,靜下來的時候,統統都是……
肖童!我起身脫離她的懷抱,說,肖童,我不想再聽這些甜言蜜語了。
她愣愣地看著我,然後說:讓我說完。
不了。我拒絕,因為我害怕一旦她說完,我就無法說出一直隱在我心底的那句話。我說:肖童,我們還是回到從前。你僅是我的老板那樣簡單吧。
是因為wing?她問,因為wing比我更適合你?她會和你一起打架揍那些該揍的人?
我看著她,點頭,說:是。還因為她會和我一起唱我所作的歌。她能唱出我的心聲。這樣的共鳴,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
她直直看著我,說:女人的愛情,真的不可靠。
我沉默。
她喚西西,說:西西,我們回家去。
她在前麵走。夜色裏她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瘦弱單薄。我看著她,淚流滿麵。對不起,肖童,在你離開我之前,我離開你。這樣我會受傷少一點。這樣,是不是太自私?
西西走了,卻又回頭看著我,好像在等我。等肖童繼續喚她,她才向前又走了一段。在遠處,又停下回頭遙望著我。而我是那樣無動於衷地望著她們,直到她們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看不到。
夜是那樣靜,聽到河水流淌的聲音,好像在隱隱哭泣。
而我一個人走,一直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