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一個人去看林溫馨。剛好,餘東方也不在。聽說,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一個采訪活動。
我進來,溫馨一個人站在窗戶前。看見我後,她笑,說:我知道你會來的。
我把午飯端給她,說:吃點吧。
她坐到床上,然後一點點地吃,說:好久都沒有嚐過你做的菜。真好吃。
我笑,說:以後有機會,再做給你吃。
她笑,說:嗯!恐怕要等一段時間了。
怎麼說?
東方早晨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幫我聯係了一個澳大利亞的專家,過幾天,我們就一起去了。
澳大利亞?
她點頭。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肖童幫助聯係的那個。她一定是告訴了餘東方。她開口,恐怕溫馨會接受得不夠安心。
她看了看我,歉疚地說:昨天,東方陪了我一個晚上。昨天,本來應該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掃興的。是麼?
誰都不想的。我說。
她抿嘴一笑,然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說:我一直都很想和一個成熟的男人一起生活。這樣的日子比較安全。可是,後來我知道安全不是愛情。
她頓了頓,看了我一眼,又說:隻是,後來我還明白——安全比愛情更重要。
溫馨……
你看我在電台裏,整天地播音,傾聽別人的心事。可是,卻沒有人傾聽我心裏的秘密與苦悶。那些事,就在我的心裏,慢慢地爛掉,最後連心也一起爛掉了。是時候換一顆心髒了。她說。
嗯。我點頭。
她說:我剛才一直站在窗前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的病人和康複者,還有他們的家人。我不想我的媽媽再操勞和傷心,你明白嗎?
我點頭。
她抿嘴笑,說:前幾天,餘東方和我大吵了一架。男人,有的時候比女人要小氣很多。我在紙簍裏找到了他的草稿紙。那些歌詞很殘忍。但是,我想更殘忍的人,是我吧。我不想再錯過了。小溪,你明白嗎?
我再次點頭。
很久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像一隻小鳥似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說到沒話說了,我就唱歌給她聽。而現在,卻是她不斷不斷地說,像開了閘似的,不可收拾,好像要把埋在心裏的過去統統都倒掉,一點都不剩。說到累了,她終於願意躺下去。而我收拾了碗筷,看著她,握住她的手,隻希望她可以獲得新的幸福。
我在走的時候,給她發一個簡訊:溫馨,傷害你的人,隻有你自己。所以,請你保護好自己。
她沒有複我。我回頭,恍若隔世地看見多年前那個站在那裏的人,曾經也那樣地看著我……隻是,這一次,我不再回頭,誰對誰都不要再留戀了。這樣,對誰都好。
從溫馨那出來,坐到車裏,我就接到了wing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