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清荷醒來的時候,一縷陽光穿過高窗透射進來,她忽然間有種恍惚的感覺,似乎,這一切都隻是個夢。其實,本來就是個夢,但是她的心還是不可抑製的被觸動了。
她理了理鬢邊的散發,不管如何,她都想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在他的眼前,哪怕,他愛的人並不是她,也無所謂,隻要,她記住他就好了。
韓文和幾個獄卒過來給她上了枷,腳上戴上了沉重的腳銬子,她看著曾經生活了兩天的地方,微微一笑,別了,也許還會回來,但是那個時候,就是真的麵對死亡了。
跟著韓文出了天牢,直接上了刑車。她就那樣被展示在大庭廣眾之下,有很多人都是認得她的,有很多人都曾經得到過她的出手相救,看著她穿著潔白的囚服,微笑的站在那裏,頭需要微微仰著,腳尖要稍稍踮起才能勉強適合那個囚車的高度。
有人來到囚車的前麵,將一碗水酒遞上:“差官大哥們,行個好,讓清荷姑娘喝了這碗水酒再上路吧,她於我們有恩,我們雖然不能救下她,但是這是我們能為她做的一點事情了。”
韓文接過那人手中的酒碗,笑著對後麵的人說道:“大家請回吧,就讓這一杯水酒代替了大家的心意。”說罷,登上囚車,將那一杯酒倒入了清荷的口中。
清荷看著送行的人群,微笑著說:“我清荷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大家的相送,我不過來京城一個多月,也沒給大家做些什麼,今日之事,清荷我銘感五內,還請大家回吧。”
他們如果不讓路,這囚車便不能前行啊!
聽到清荷的話,眾人將道路讓開。囚車粼粼,繼續想著法場行去。
那裏,劉恪早就在金黃,色的傘蓋下危襟正坐,旁邊便在華蓋下坐著的五皇子,他轉眼看去,囚車上的女子依舊傲然的眼光,審視著眾人,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的笑意。這樣的女子,如何不讓人注意?
囚車上走下來,她被五花大綁跪在行刑台上。抬頭,便看到一旁站立的穿戴著盔甲的永安王和一身白衣的劉憶瑄。她朝著他們一笑。因為這兩天好吃好喝,她並不顯得虛弱,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在陽光下更顯得有些詭異。
劉恪看到她如此的笑,忽然就想起那年在荷塘邊,她也是這樣對著他笑,那個時候,雖然他們還都小,隻是隻一眼,他就明白了她眼中的情意。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了打算,利用她的感情,一步一步,布下了這張網,就等著將來收網的時候也一並將權利收回來,隻是,那個時候,眼前這個女子的感情是不是還會在他的身邊?
後宮的爾虞我詐他已經領教了,誰是真正的付出呢?後宮的這些女子,他們爭取的,愛的,不過是自己的一生罷了。他坐在這個高高的位子上,忍受的,不是萬人敬仰時的心滿意足,而是寒徹心扉的孤獨,那個女子,單純的愛,給了他心田注入了一股暖流。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又將如何麵對?
劉胤看了看在那裏跪著的清荷,心底劃過一抹哀涼。他走上前,將她的散發束起,微笑著看她,這是他十七年來的第一次笑:“如果這次你因為這件事情而死,那麼他日,我的鐵軍定然踏破他西夏的京城。”他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清荷微微一笑:“王爺的情意,清荷銘感五內。隻是清荷隻是一名奴婢,不值得。王爺應該珍惜這戰士們的xing命才是。王爺,好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