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丹出現在她的麵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不丹欣喜地看著站在眼前的清荷,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清荷!”
清荷回頭,看到了一身華夏衣衫的不丹,笑了笑:“公子,你怕是認錯人了吧?我不叫清荷。”
不丹看著她,一身清冷,白色的衣衫外罩白色的輕紗,裙裾飛揚,便是長發也隻是用一根淺藍色的絲帶束起,眉眼清秀,儼然就是那個清荷。
“姑娘是?”不丹拱手,笑著問道。
“沈碧雪。”她一笑,手上依然不停,正在配著一副草藥。
“那就是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不過我說的那位姑娘跟姑娘你長得一模一樣,也經常是這樣的穿戴,也是巧手妙回春。”
“哦。”她隻是淡淡的應著。她不想跟他說很多,因為說的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這是她所不願的。
既然已經跟過去斬斷了所有的關係,那麼現在她也不想被他發現。
“姑娘,既然你會醫術,而我,現在正在尋找大夫,就請勞煩姑娘跟著我走一趟吧。”他笑著躬身,恭敬地說著。
清荷也是一笑:“恩,不知道公子在那裏落腳,公子相告,我跟侍女馬上就來。”
“不必了,姑娘收拾好了之後就跟著我一同走吧,外麵有馬車相候,事情緊急,還望姑娘緩施援手。”
清荷一笑,將一應的東西帶上,讓桃兒背上了藥箱,吩咐虎兒好生照看著藥鋪,她們跟著不丹上了馬車。
她跟桃兒坐在了一麵,對麵就是不丹,她低著頭,仍舊能察覺到不丹打量而考究的目光。想了想,她迎著他的目光回望過去,看到了不丹眼中的深意,她不由的閃爍了眼神。
不丹一笑:“碧雪姑娘,不知道你家鄉在那裏?似乎,你並不是這裏的人呢!”
“江湖人,四海為家,走到那裏,那裏便是家。家鄉麼,我已經忘記了。”清荷抬頭,目光透過車上的紗窗看向了遠方。
“哦?可是我聽姑娘的口音,倒是跟京城人差不多。”
“公子是那裏的人呢?聽口音,似乎不是我華夏子民?!”清荷依舊淡笑著。
“我自然不是華夏的子民,但是姑娘卻是京城人士,這應該不假吧。”
“怎麼說呢?我從小便被遺棄了,被一戶學醫的人家收養,也跟著學了一些皮毛,我在京城呆過一段時間,但是究竟是那裏的人士,我自己也不知道呢?說不定跟公子是一個國家的也說不定呢!”
她回答的俏皮,讓不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姑娘果然伶俐。隻是,獨自一人在這地方行醫,也多有不便吧?”
“還好,起碼有桃兒和虎兒幫襯著,也就無所謂了。況且這裏的民風淳樸,這裏的風景優美,正是我希望的地方,所以,在這裏倒是求一個安穩罷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不丹他們下榻的客棧。是清遠鎮一個比較大的客棧,叫做迎客來。走進一間天字號房,看著病床上的男子,清荷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她走上前,將包紮的綢布一圈一圈解開了,認真的審視著傷口,她歎了口氣,這傷,一看就是被利器所傷,顯然,他們定然是經過激烈的廝殺的。不知道,跟他們廝殺的人到底是誰?是官,還是民?
這傷口顯然是久未找到療傷的藥,已經發炎,周遭開始腐爛了。
清荷將一應的東西拿出來,認真的看著那名士兵,說道:“公子,你忍著些,我要將這些周圍的腐肉全部剔除。雖然我會給你用一些麻醉散,但是畢竟還是會疼的,你一定要忍住。”
那名男子點了點頭:“無妨,姑娘來吧。”
清荷聽到這話笑了笑,將麻醉散給他吃下,又在傷口灑下了一些,又過了片刻,她才將一把彎刀在火上烤了烤,放在他的傷口旁。
“公子是那裏人呢?看著公子應該會些功夫才是。”清荷笑著開口,她隻是為了分散一些他的注意力,減輕他的疼痛罷了。
“哦,我們都是西夏國的,來華夏經商,順便尋找我的一位故友,不想路上遇到了搶匪,雖然沒有讓他們搶了東西去,卻被他們傷了人。”
“哦,原來是這樣啊。西夏到這裏,也算是路途遙遠吧?我還沒有去過西夏呢?聽說那裏風光又是不同,我倒是很好奇呢!”
“姑娘是怎麼聽說的?”
“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難道這些不是說你們西夏的?”她俏皮的笑。
口上說著,手上卻一刻不停,將他的腐肉全部剔除,這才上了些刀傷藥,給開了個消炎的方子,這才起身告辭:“照著方子,早晚一次,外傷藥每天也更換兩次,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如果公子在這裏逗留的時間長的話,我明天在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