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將燭火重新點燃,將小刀子在燭火上燒了燒,看著他,嚴肅的說道:“王爺,你要忍著,我必須將這傷口周圍的腐肉剔除。現在天熱,王爺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這傷口都已經潰爛聲膿了。如果疼,你可以咬著這條絲帕。”
清荷將一條絲帕遞給了他,重新審視著這道傷口。
她的小刀子重重的劃了下去,手有些抖。她知道,這是醫者的大忌,但是她無法讓自己的手不顫抖。因為關心,反倒讓本來冷靜的她不在冷靜了。
這把精鋼打造的小刀子一刀一刀,將他那道有半尺長的傷口旁邊的腐肉全部剔除,而清荷也因為如此,渾身濕透。
放在平時,她絕對不會如此,因為這個男子,是她心中關心和愛著的男子,反倒,她每次下手都不再幹脆了。
她將一個黑色小瓶中的黑色粉末灑在了她的傷口上,用幹淨的綢布將他的傷口重新的包紮。她很意外,這個男子,竟然哼都沒哼一聲。
清荷以為他是暈過去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沒有想到他竟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說道:“放心,本王沒事。”
直到此時,門前站著的人才敢出聲:“小姐,你的身體……”清荷回頭,原來是小雪和小月端著早晨洗漱的用具站在了門前,一同來的人還有她的爹爹。
沈滄海走進了屋子,看著屋中赤,luo著上身的劉胤和隻穿著內衣的清荷。他在桌邊坐下,說道:“小雪,小月,你們先下去吧。”看著小雪和小月消失在門口,他這才說道:“王爺,你這樣讓小女沒名沒分,甚至有了孩子,你不覺得,這對小女不公平麼?據沈某所知,王爺已然找到了你的紅粉,就請王爺不要再打擾小女的生活了。”
清荷跪在了他的麵前,說道:“爹爹,女兒不孝。這麼長時間都不能守護在爹爹身邊盡女兒的孝心,反倒讓爹爹處處為女兒擔憂,女兒真是不孝。”
她說著,流下淚來:“爹爹,女兒願意跟著爹爹,還請爹爹讓王爺離開我們府上吧。”
劉胤以為,剛剛的溫柔能讓她回心轉意,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是如此。他自床上起身,清荷的心也跟著微微一動,他剛剛才上了藥,他身上還有幾處傷需要治療,難道他是鐵打的身子,竟然不怕疼麼?
“神醫,既然清荷已經跟了本王,而且她還有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自然會對她負責,給她富足安穩的生活,還請神醫你將清荷交給本王。”他單腿跪了下來。
試問,他一個王爺,曾經先皇遺命,他都可以不跪當今皇上,何況隻是一個平凡的百姓呢?
“神醫,南方水患,急需大夫,神醫如果憂民,還請跟著欽差大人去一趟長江流域。而清荷,我自然會好生對她,雖然王妃的身份不能給她,但是側妃的身份,本王會給她留著,希望神醫成全。”說罷,跪在地上,深深一躬。
清荷看著他,眼角有淚:“王爺,你讓清荷回去,就不怕清荷會要了王爺的命麼?”
“你忍心殺害你的孩子的父親麼?”劉胤直直的看著她,隻有這樣看著她,才會不讓她說謊。
清荷微微一笑:“如果孩子的父親不是你呢?”
劉胤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沈滄海:“神醫,求你成全。不如這樣,你先去災民那裏,本王幫你照顧清荷,等你回來,如果清荷執意要離開的話,本王定然不會久留的。”
說罷,他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了沈滄海。沈滄海正為這件事情發愁,看到他帶著十二分的誠意,又想起昨天清荷看他的眼神,知道清荷仍舊是愛著他的,反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兩人好生談談。
“清荷,我看王爺這個建議倒是可行。不如,你就跟王爺回去,等到爹爹回來,再去王府找你。昨天你不是還說,讓我去長江流域去看看麼?”
他伸手,將清荷攙扶起來,“身子重,對著爹爹就不要跪來跪去的。我們都是藥王穀的人,應該心懷天下才對。所以,清荷,這次就委屈你了。”
清荷點了點頭,說道:“爹爹,其實有小雪和小月照顧,不用去王府的。爹爹你盡管放心去就是了,女兒回照顧好自己的。”
頓了頓,她才說道:“爹爹如果去江南,請幫女兒尋訪兩個人,她叫桃兒,還有一個叫做虎兒,如果他們已經成家,就不要打擾了,給他們留下一些銀子便罷,如果還沒有,就請父親將他們帶回京城來。”她含魅說道。
“小雪兒,等到回來,我們父女在好好敘敘舊。等到回來,我想回一趟藥王穀,那個時候,如果你願意跟著我走的話,我們父女一同去藥王穀,隻是這些日子,就煩勞王爺你照顧小雪兒了。”沈滄海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