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見,此事是嚴閣老提出來的,本意就是為了整治修行者的囂張氣焰。我們隻需找幾個事由,抓一批修行者進行重罰,便能夠往上交差。此事便算辦妥。”
“不錯!方圓府設立的如此倉促,上麵也不可能壓下多重的任務,也不會抱有多大的期望!隻辦妥一批修行者,方圓府成立的意義就算是完成了。”
這樣的高見,可跟趙新澄心中所想相去甚遠,他不禁問道:“就不能將方圓市治理清楚,徹底將其變成安居樂業的土地?”
“哈哈哈哈!趙大人可真會笑!就算你率禦林軍衝進去血洗一通方圓市,也不可能將其治理出個海晏河清來!趙大人若非未曾學過《劍與國》?”
“自然學過,為官之前,就倒背如流!這是每個文官必學之文!”趙新澄能夠進入翰林院,才學遠比在場的人高。
“治國難治就難在治修行者上!文皇武帝都不曾管製方圓市,趙大人莫不是還想超越文皇武帝?哈哈哈哈……”
趙新澄神色微異,道:“文皇武帝乃我大明之神,如若能沾有一點智慧,也就不至於難至此地了。”
“哈哈!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趙大人自不必擔心!我們隻完成上麵的任務,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
趙新澄在同知與通判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再一次地吐了起來。嘔吐物的酸腐味直衝腦海,瞬間將他投入到難受的漩渦之中,然而他就是無法閉上眼睛睡覺。
“偌大一個方圓府,加上我,統計不過五十四人!想要管理近十萬人的地方,且都是凶蠻之徒,談何容易!”
“五十四名官員,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法服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朝廷派給我的隻有禦林軍的百人隊,還都是行難境,東錦衛也隻有十八人。這點人,光是看護方圓府就不夠用了,拿什麼去震懾那些修行者?況且這些人也未必完全聽從指揮。”
“這五十三人裏,新舊兩派各占半數,根本不能齊心協力,明爭暗鬥,治理又該如何開展?”
“上麵到底是什麼意思?”
“無人於我一心,又有誰是可靠的?”
“唉!太難太難!”
“……”
趙新澄還未上任,就預感到了前途上的無數阻礙與困難。這才不過兩,光是籌備之事,就讓他頭發大片大片地掉落,而他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治理方圓市的思路,巨大的壓力正在極速地消耗著他的壽命。
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書房,趙新澄看著高聞淵贈與自己的“雪濤箋”,一股力量重新湧入到身體之中。
“又怎麼能夠辜負高學長的期望?縱使粉身碎骨,也不能辜負啊!趙新澄,明,你就該去方圓市就任了!又怎可如此畏怯退縮?你是方圓府的知府!方圓府就是你大展宏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