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樓外人群熙熙攘攘,各色各樣的吆喝聲充斥街巷,證實了景心城的夜市熱鬧非凡。
不是京城,卻有此繁華的景心城足矣使人側目。
醉紅樓為景心城第一妓院,往來恩客雖不是一擲千金,卻不那麼小家子氣,出手的錢財也是可讓人笑得眉眼不分。
“啪啪啪……”樓內一陣掌聲,舞台上的女子紛紛走下台去,自覺地排成兩列,跟在一位桃紅色衣裳,麵戴紗巾的女子後麵,邁著蓮步走向二樓最中間的隔間。
今日是花魁舞雪姑娘尋找有緣人的日子,舞雪姑娘麵容極美,才情卓越,溫婉可人,是城內大多數“文人墨客”的夢中情人,因她之故,今晚醉紅樓也是意料之中的爆滿,然而此刻舞雪姑娘竟看也不看眾人,向二樓走去。不禁讓人猜測:閣中人何方神聖。
“姑娘這是何意”一位青衣男子伸手攔住舞雪,“我等為博姑娘一笑,散盡家財,姑娘卻看也不看,怎地如此不待見我等”
眾嫖客聽後,也開始抱怨起來。
“就是,姑娘也忒不是了。”
“若是強權壓迫,姑娘又怎能畏怕?”
……
舞雪抬頭看向他,微微一笑,道“公子這話說得舞雪竟成了無情無義的人了”
看著她的笑容,青衣男子有些失神,覺得身上燥熱起來,微咳著清了清嗓子,厲聲說道:“不是嗎?我等雖不是達官顯貴,卻也是容不得別人糊弄,今日之事,本公子定是要討個說法。”
屋子裏的眾人有些膽怯,但隨即又恢複麵色,有人鬧事自有醉紅樓養的打手前來,他們隻是拿錢買醉,真出了什麼事,和他們也不會有太大幹係。
舞雪卻麵不改色,淡淡的說道:“依公子之言,是舞雪拿刀架在公子脖子上,威逼公子變賣家財前來?”
青衣男子滯了一滯,麵色有些發白。他是城主嫡子,自小被城主夫人視若珍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雖不得父親歡心,但外祖家勢大,將來城主之位自然是囊中之物,故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即便是臭名昭著,他也不放在心上。然而這次卻頭腦發昏地賣掉了母親的部分嫁妝,若被外祖父知曉,他還能如以前一般逍遙快活嗎?這件事他私下處理了,為何會讓一個青樓女子知曉。
他向四周望了望,幾個原本議論他的人,被他幾個眼神甩過去,又即刻閉了嘴。
這些個不入流的蠢人他但也不放在眼裏,隻是這個舞雪……他眼裏閃過一絲陰狠。美人再是美麗,若粘了毒素,就不那麼惹人憐愛了。
“胡說八道。”他一個巴掌扇過去,中指碧綠色指環上有些閃閃發亮。
然而,沒有意料之中的響聲,他隻覺手腕一痛,身子被重力甩了出去,摔在大廳中央,吐出了一口鮮血,便暈了過去。
眾人隻覺一道黑影閃過,立在青衣男子身邊,右手握住左手邊上的劍柄,冷冷地掃過眾人,隨後走向二樓,恭謹地挑起那隔間的簾子。
隻見一位莫約二十的男子住在主位,黑色錦袍在身,發間插一支碧玉簪,麵若白玉,顯然是一位難得的美男子。右側坐著一位藍衣男子,歲數稍大,麵帶慈色,卻含有一絲憔悴。隔間內還有三位中年男子,坐在稍下首的位置。
眾人無不屏聲凜氣,那三位坐在下首的男子正是柳知府,吳都尉,廖縣丞。饒是眼勁再差也明白了那兩位非富即貴。
舞雪心裏冷笑,剛才誰說不為強權折腰,這時又是這般場景,她若是錯信了他們,當真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抬眼,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子,緩緩地走進隔間,福了福身,道:“奴家多謝大人相救。”
黑袍男子好似漫不經心的拿著酒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本官聽聞舞雪姑娘天人之姿,今日相見倒是緣分,姑娘飲酒一杯,如何?”說罷,也不等舞雪回答就將酒杯遞了過去,又轉頭對那黑影說:“將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