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裏怎會有活水流入?
一般密道不能流入活水,否則不過多少時日就會坍塌,可瞧著這條密道至少也存在有二十年之長。宋青仔細聽著,卻發現那水流聲並非幻聽,真真切切的響入人心。
她把手放在石壁上,一股濕氣湧入手心,清涼的氣息繚繞著手指,似春風吹拂,撩動人心,這觸感有說不出的舒暢。她隻覺得心弦某一處似乎慢慢顫動起來,愈來愈烈,不顧她的極力克製,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這是怎麼了?
她回過頭,卻見君寧逸站在牆角,臉色泛著些許青白,朱紅的嘴唇泯成一條細線,一雙劍眉不先前那般順直,被皺著微微下傾,似和她一樣在極力忍著。
他回望宋青,僅管如此強忍,聲音卻平靜得無一絲波瀾,“宋兄感覺如何?可有不妥?”
宋青點點頭,說道:“不知為何,確有些不暢。”
這時候,馬大當家的說道:“這密道雖不是通往山下,但卻是當年老爺子親自督促匠人製成,一環一道,極其精妙。”
“為何會有活水?”
“那泉水看似活水,實則是饒洞內環流,老爺子精通奇門遁術,區區一條泉水自不在話下。”馬大當家的頓了頓,又說道,“這也是老爺子的奇妙之處,每日有人會向水中裏麵撒入各種毒藥,隔幾日便會撒入解藥,如此二十幾年下來,這水用處非凡,可用做毒藥,亦可用做解藥。若是山外之人硬闖,誤觸及此水,多會死無全屍。”
宋青看他麵色有些凝重,聲音帶著些許不情願,知曉他並沒有說謊。
這個稱之為老爺子的人倒也是個奇人,能想出這方法來,也許並不隻是精通奇門遁甲,還是精通藥理吧。這時候,她們可不就像是硬闖之人,也難怪會如此難受。
“我與林兄有這般反應,也是因這緣故?”
“嗯。”馬大當家的微微頷首,繼續緩步而走,到了泉水流淌處,似乎沒感覺到宋青與君寧逸對他的疑惑。
宋青卻拉他止步,盯住他的眼睛,伸出另一隻手來,道:“泉水無靈性,並不能識人。方才我三人一同進入密道,我倆身上有異,你卻無事,想必也是吃了解藥吧。”
馬大當家的的臉有些怪異,極不情願從懷裏掏出兩粒藥丸,放入宋青手中,卻見宋青與旁邊那人並未下咽,如先前一般直勾勾的看著他,等他表示下一步。
他堂堂一個當家人,被他們作弄毒打,何時受過這等待遇。今日之辱,他定要討回來,相信那個時候,也不會太遠了!
胸脯起伏不定,心下滿是憤怒,但又強行按捺住性子,從懷裏掏出一粒一模一樣的藥丸,吃了下去。
宋青見此,放下心來,與君寧逸兩人吃下“解藥”。
馬大當家的半垂著眼,微微瞥過他們吃下了藥,眸中閃過一絲冷笑,伸手按下矮案上的機關。
這時“砰”的一聲,就在他們所經過的通道那裏,一道石門飛速降下,瞬間將通道封住。宋青與君寧逸望去,兩人眼中皆是驚愕,卻在猝不及防之下,馬大當家的已跳入水中。
無人可以操縱全局,無人任由他人擺布。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宋青與君寧逸歎了一口氣,或許是他們過於自大,才讓馬大當家的趁機而逃。
馬大當家的在山上居住多年,又任當家之位,自然是無比熟悉密道。然而他們初來乍到,如何敢追隨他跳入水中,兩人向水流望了一會兒,就隻得離開去尋找別的出路了。
四周又是一片靜謐,馬大當家的從水中冒出了頭,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陰沉的臉上有著幾分得逞。
你倆謹小慎微,本當家的自然不會蠢到撒謊,去自討苦吃。雖至今也不知道老爺子倒底設下什麼,讓武藝越高強的人受損越厲害,不過這次也讓他得利,被他們封住武功,卻避免了受內力受損。
這藥……雖可以緩解先前的異常,但卻是……,任由你們想破腦袋想不到,解藥便是這泉水。
本當家的不會去打擾你們,祝你們一夜春宵。
明日,本當家的期待見你們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