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開國之初,曾有十多名開國功臣,文武皆有之,隻是後來由於昭元帝背信棄義,毀了與靖安的盟約,那場傅大將軍為勝的奉靖大戰中,隻餘留了六位開國元勳,大奉英才埋骨荒野。
昭元帝自視為一個明主,自然要為幾十年來死命擁護他的兄弟封侯拜相。於是開國初期,除去前朝遺臣,大奉朝崛起了八個勳貴之家,無數開國重臣。
這六家勳貴,以護國公秦氏為首,有昌國公杜氏、安遠公紀氏、永平侯趙氏、濟寧侯李氏、長安侯周氏、晟遠伯林氏、廣元伯張氏。
護國公府的繁榮並非全賴昭明帝的提拔,大奉始皇帝昭元帝在世時,也對當時的護國公,也就是鳳傾長公主的公公十分看重,這份重雖不如他寵妃之父傅大將軍,卻也能憑著開國元老的身份,在朝堂上說上幾句話。
隻是如今大部分人忌諱鳳傾長公主的權威,漸漸忘了當年老護國公如何在戰場上廝殺,如何拚去了半條命贏得的權勢,隻覺得這樣一個權傾朝野勳爵,是因了昭明帝看在長姐的麵上,於背後的支撐。
不過,他人如何看待並不重要,無論是鳳傾長公主的威勢,還是護國公的榮譽,能有人為此忌憚著不敢侵犯,護國公府就還是大奉第一世家。
花團錦簇的大奉京都,無數大家千金以接到護國公府的邀請函為榮。此邀請函不僅僅指一次玩樂,也代表了自己被京都世家所接受認可。而現在護國公府的發函之人,正是鳳傾長公主次女秦玢。
這一日,明寧郡主秦玢見府中芙蓉開得正好,便邀京中各府貴女來府中賞花,眾貴女應邀而來,護國公府門口馬車來往不絕,一片嬉笑。
簪櫻世家本就繁榮富貴,不提宅內那些見不得人的陰險之事,能拿上台麵的名門貴女哪個不是嬌生慣養?至少,為了家族臉麵,麵上功夫十足。因此,來此參與芙蓉宴的被邀貴女們不說個個有傾城之色,卻至少有眉清目秀之姿,又被巧手丫鬟稍稍打扮,看去如出水芙蓉般撩人心弦。
“紀姐姐留步。”一綠衣女子挑開馬車簾子含笑叫道,在丫鬟的攙扶之下,慢慢的下了馬車。
前麵身著白衣的女子聽聞有人叫了她名字,京中這類宴會自是極多,是以,聽聞聲音便可知曉是哪家千金。女子眼中起先閃過不耐,卻最終沒有任性駁了對方麵子。她回過頭,仿佛方才那不悅的一刹那隻是錯覺,她笑道:“趙五小姐。”
趙五小姐款款走來,笑道:“厚顏叫住紀姐姐,隻望紀姐姐莫要惱我,我與紀姐姐多日未見,可巧與姐姐遇上了,便想要與姐姐多說說話。”
紀六小姐似笑非笑道:“是啊!真是巧了,記得上次去你家為永平候爺拜壽,本小姐竟無意走錯了路,所幸沒看到趙二公子與丫環廝混,但也險些壞了本小姐的名聲。你那侯府,本小姐一個清白女子,是再也不敢去了。”
趙五小姐見紀六小姐聽著她,訕訕地笑笑,“這事不過是意外,我二哥玉樹臨風,難免會被不安分的丫環惦記上,那事兒,母親已將那賤蹄子發賣了去,相信日後二哥身邊也不會再有此事兒了。”
“嗯,永平候夫人是該好好管管。”紀六小姐點點頭,眼裏卻有著嘲諷。
趙五小姐說道:“二哥未滿及冠便隨太子殿下去軍中曆練,如今回京擔任要職,頗受太子殿下看重,將來前途,定是不可限量,我將來二嫂福分連我這做妹子的都羨慕不已啊。”
紀六小姐癟了癟嘴道:“趙五小姐定是不知道,前幾日五哥帶了一個風塵女子回來,被父親臭罵了一頓,你道那風塵女子原是誰家的?”
她看著趙五小姐緊皺的眉頭,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笑著說道:“竟是你二哥從景心城帶回的名妓,這還沒有嫡妻尚且如此,依本小姐來看,你二嫂的福分也不過如此。”
趙五小姐聞言臉色微變,二哥的那些風流事兒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從景心城回來,父親便要二哥將那叫舞雪的花魁逐出府去,起先二哥還道要與她情深似海患難與共,隻不過在父親幾次施壓之下,二哥便服了軟。本以為母親已將這次事情壓下了,哪知二哥竟找上了紀家公子。
若不是母親有意與紀家聯姻,她才不會像此時一樣將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不說要承受紀六小姐的刻薄話,隻說紀六小姐這渾身的小家子氣,又哪裏配得上他足智多謀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