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提。衛國曾一再表示機會會有的,要我安心做好本職工作。”啟東道。
秦哥嘿嘿一笑,“呲”的一聲,“逗你玩的!安心做好本職工作?你何曾不安心了?”
“不是大哥想的那個意思。絕對不是!”他今天說了好多個絕對,在金衛國的問題上,他有點急了,再說下去可能會吵起來。
“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秦哥說完,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把一個呆若木雞的林啟東留在了裏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還在那裏獨白著,“不是他,絕對不是他!”
回到大堂副理台前,啟東仍在悶想,卻見門外飛來一輛出租車,吱嘎一聲停下,輪子周圍頓時騰起一股青煙,一位中年男子跳下車,跑步向大門衝來,隻聽得“匡當”一聲,急不擇路的他竟然一頭撞在了門邊的落地玻璃上。“哎喲”一聲慘叫,男子仰麵栽倒在地上。
那麵近兩厘米厚的意大利進口玻璃跟水泥牆一樣結實,啟東暗叫不好,飛也似地衝了出去。中年男子已經人世不醒,口鼻鮮血汩汩,慌得門僮不知所措,“快去叫醫生!”啟東一麵大喊一麵掏出餐巾紙擦拭。
火速趕來的劉醫生輕輕地扶起男子的頭,用力掐住人中,那人悠悠醒來,言語不清地說,“自動門乍沒開呀?”
“小林,怕是得趕緊送醫院,快讓禮賓部通知急救中心派救護車來。”劉醫生建議道。
還好酒店離急救中心很近,不一會兒救護車便拉著警報來了,四位醫生把男子抬上了擔架,領頭的問了啟東一句,“怎麼傷的?”
他指了指身後的玻璃牆,“你瞧,上麵還有一排牙齒印。”
“PA阿姨們做清潔也太認真了些,不注意看的話,那麵玻璃就跟空氣一樣透明,他為什麼要跑呀?”杜嘉陵摸著那排凹凸有致的牙印,想像著那位男子驚天的一撞,玩笑道,“這件事再一次證明還是進口的東西結實,若是國產的,準被他咬下一大口玻璃渣來。James,你塊頭大,試試?”
他和啟東剛剛被史密斯痛罵了一回,一肚子委屈正無處發泄,便在事故現場窮作樂。媽的,關我們貴賓部鳥事?誰能肯定那位男子不是跑來自殺的呢?總經理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身為對客服務的重要部門,居然沒有及時發現和清除公共區域內的安全隱患,給酒店造成了重大的財產和名譽損失。每人罰款三百元。
“免了吧,Frank,也不知那位門牙大哥今天早晨起床刷牙了沒有?你沒覺得玻璃上臭哄哄的嗎?我想他當時定是已經發現不對,口中大喊,步子卻已收不住了,然後就轟隆。如今消協已判定由酒店全額賠償醫藥費,碎了兩顆門牙,連牙床都鬆動了。老大,要不咱給史密斯寫個建議,在上麵貼幾張警示條?”啟東對著玻璃比了比,自己若是撞上它,位置應該會更高一些。
杜嘉陵歎道,“亡羊補牢,也隻得如此了。喂,你叫他門牙大哥,我想起來了,他那天本是來酒店投訴的,說是有人在廣場上向他兜售翻新的香港大哥大,回去沒打兩天就壞掉了。”
啟東哧了一聲,“自己貪圖便宜也能怪酒店?沒錢就別玩大哥大呀!牙齒都玩掉了,劃得來嗎?”
杜嘉陵想起一事,“昨天邱所長叫你去協助調查,派出所那邊查到什麼結果沒有?”
啟東搖搖頭,“酒店廣場連著步行街,每天往來上萬人,怎麼查?據門牙大哥回憶賣大哥大的人是站在他的車窗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位位置酒店的監控頭根本看不見。”
杜嘉陵皺眉道,“可廣場卻是酒店的,這種無頭官司怕是永遠扯不清,除非逮住個現行。喂,James,我有一個想法,這就跟蔣小姐說去。”
第二天一早,啟東和李江照常來到江大燒烤店點了幾個包子,花卷,每人一碗豆漿。正吃著,“叮呤呤,叮呤呤……”
卻見鄰桌的金衛國摸出一隻大哥大,二人做了個鬼臉,這家夥發財了?
“大哥也搬到江大巷子來了?以後一起出來吃宵夜,打牌也行。”啟東聽他掛上電話起身離開,跑上前招呼道。
“是你呀,小林。酒店事多,住這裏方便一些。”金衛國邊走邊說,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大哥命好,早知道當年我也出國去鍍鍍金。”啟東一臉羨慕,“我們蔣小姐是個出了名的台灣婆娘,沒人敢招惹她。不過你娃長得帥,玩一玩姐弟戀,說不定……”
“你小子,越來越過分了。”金衛國假裝板起臉,轉眼間二人已來到男員工更衣室門前,“聽說你跟Alice是中學同學?她的能力如何?”
“怎麼了?突然想起問這個?”
“沒什麼,她不是蔣小姐的秘書嗎?不好意思,我的在前麵。”他大搖大擺地朝男經理更衣室走去,啟東歎了口氣,鑽進了員工更衣室。
江大負一層集中了酒店龐大的員工後勤設施,獨具匠心的人性化設計統統體現在這裏了。應了湯森集團的一句企業文化辭:先有五星級的員工,再有五星級的客人。
員工餐廳設在靠近江邊的一側,員工們可以一邊欣賞大江東去的風景,一邊享用豐盛的自助式員工餐,心情舒暢了,談戀愛的人也多了。旁邊的娛樂室長年播放國內電視台沒有的外國電影電視,學習英語之餘順便拓展大家一下的視野。